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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点，乡里没会，陈i shu到财政所小张宿舍。小张正在桌前看书，手持一本《读者》。见陈i shu来了，赶紧打招呼：“陈老师，有哪样事？”。陈i shu说：“书记让我调查历年农业税征收情况，不晓得你们所里有数据没有？”。小张说：“这个啊！这个你要问所长，我才来几天，今年的我有，各村的应交数c实收数c任务，啥都有！要的话，我抄份給你”。

    陈i shu自己找条木凳坐下，小张不好意思地说：“唉，对不起哈，让老师自己找凳子坐”。小张起来泡茶，递给陈i shu。陈i shu喝了口茶，想拔烟，见人家屋里干干净净，就忍住，他问：“小张，你是哪个乡的？”。

    小张说：“陈老师，我今年刚毕业分来的，老家梭边乡！”。陈i shu：“省财校的吧？”，小张笑起来，回道：“陈老师查户口啊！”。陈i shu说：“顺便问问嘛，对了，书记也是你们梭边乡的”。小张说：“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我们小老百姓”。

    陈i shu喝了茶，起来对小张说：“小张，麻烦你帮我找所长要资料出来，把近几年的数字，整理一个給我。反正你们所里就两个人，找你和找所长都一样”。小张说：“要得，陈老师以后要什么财税上的资料，找我就是，这也是所长交给我的工作，我当会计哩，所长只管xiàn j了”。

    陈i shu从小张处回来，在屋里找出乔山村下午交来的名册，跟老胡ti g一ng的往几年的名册仔细对照。一个社一个社的对完，又反复翻着比比。他发现，贫困户，有的是年年上榜，孤老残章，著名贫困户，这是第一种，他清楚这种情况的，这些名字恐怕民政那里也有；有的人家在榜上进进出出，今年上榜明年又不上榜，这个不知道情况，户数不少，属于书记批评的“飘过”性问题；有些家，他们抓计生工作时去过，或者认识的，也有年年上榜的；还有就是所有社长c村干部，都在这个名册里了，这个他也知道些。

    陈i shu认为，书记c乡长年年批这个免税名册，他俩都清楚情况，还有老胡也清楚。而他这个i shu，干了三年多，只知会议或文件上的大数字，贫困户多少c人口数量c税收数量c土地面积这些；所以，书记说他“飘”，是很中肯的。

    书记让乔山村今年多收一万，对照去年的名册，在进进出出这一类飘着的户名中，少了一百户，这一百户是个什么情况？不要真有日子过不下去，出大事的，到时候就麻烦了。他后悔自己白天为什么不下去参与干，而仅仅是晚上去支书家催。

    陈i shu有了想法，来到书记门口，书记正躺在床上看书，门虚掩着。陈i shu敲门进去，拔烟出来递过去，书记说：“有些晚了，烟不抽了。你肯定对过表了，说说想法”。陈i shu说：“跟往年一样，村c社干部全在表里，著名贫困c残疾人，也在；其它的少了一百来户”。书记听后，说：“哦，正常。你看你不下去，就只知这点书面情况，不扺事的”。

    陈i shu诚恳地说：“书记，明天我下去，从这一百户入手调查一下，去年为什么没交，今年为什么又交了”。书记说：“在开会前，你下去摸摸也好。你要记住，我不下去，是因为下面我们烂熟，凡事乡长和我都可周旋。你们不下去，就是瞎傻，人家瞧不起你，别小看村干部”。

    陈i shu说：“您说的是，我明早起来就下去，让文书带路，你看该行？”。书记说：“带啥子路，乔山村就在眼前，一户一户抄好社名，自己下去就是。这几年干部开始飘了，连你也这样。你明天去，让民政所老曾一起去，带上贫困户名册，也一家一家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