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两人便分开了一段时日。孟想走后,林妙兮有如失去了魂魄,整日里黯然神伤,六神无主,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终于盼到了实习的机会,便义无反顾地追随着孟想,来到了省城医院,又托关系分到了泌尿外科,这对苦命的鸳鸯才得以再聚首。
而让林妙兮颇感失望的却是,孟想竟然还是那副德行,从不把她放在眼里,任凭全院的精壮小伙子前呼后拥,把林妙兮捧上了天,也没撼动他些许的情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着,林妙兮还以为这一生,注定与孟想是两根平行的铁轨,永远也不会交叉,却不料,机缘随后就到了。
林妙兮的那点心思,没逃过周若山的双眼,既为她着急,也为她可悲,当医院抽调两名医生前往雪灾牧场救援时,就把这两个名额送给了他们俩。
孟想到了受灾的牧场,当天就病倒了,夜间发起了高烧,周身冷得像块冰坨子,盖了几层棉被也无济于事,急得林妙兮不顾羞臊,脱掉了外衣,把他搂在了怀里,将滚烫的身子送与孟想取暖。
林妙兮这番大胆的举动,终于把孟想给征服了。
孟想在高烧中敞开了心扉,将孟氏家族祖传的隐疾,全盘托出,未做丝毫的隐瞒。谁知林妙兮却不在意,只是淡然笑道,有病治病,干嘛将人家拒之门外哪,弄得她寒彻透骨,差点削发为尼。
眼见着大家起身涌向了门边,孟想连忙收回了思绪,跟在了周若山身后,把欧阳诚麟送到了车上。欧阳诚麟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冲着孟想点点头,不知是感谢他救了周若山一命,还是表达着心中对他的愧意。
欧阳诚麟的车子走远了,孟想握住了周若山的手,发自内心地说道:“周院长,您来了,我就不孤单了。”
周若山却面色凄然地回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们从今以后,就在这华东镇患难与共了。”
都是落魄之人,孟想也无言以对,便朝着周若山弯腰鞠躬,准备告辞离开,却把兜中的那把手术刀掉落在地,就听周若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声:“孟想,如果杀掉一个人,用什么刀最痛快?”
孟想捡起手术刀,愣愣地瞅着周若山,还以为他又在琢磨着自杀的事,便沉吟着劝道:“周院长,要论起杀人,没有比这把手术刀更为锋利的兵刃了,可咱们手中的这把刀,只该用来救人,绝不能把它变成夺人性命的凶器呀。”
“呵呵,你误会了,其实我想问你的是,毁掉一个人,用什么方法最管用?”周若山看出了孟想的惊疑,赶忙换了一种方式问道。
孟想想都没想,脱口回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若想不动声色地害人性命,无须舞刀弄枪,只要使他私欲膨胀,狂为乱道,就是他毁灭的开端了。”
周若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无感慨地苦笑着说:“孟想,你可知我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虽然孟想从扶摇子的口中,对周若山的遭遇略知一二,却又不了解详情,便困惑地摇摇头说:“除了那天在楼顶,我和周院长见过一面,您的事,我还不大清楚。”
“唉,算了,不说也罢,今天我刚到任,也不留你了,来日方长吧。”周若山面色忧郁地叹了口气,似有道不尽的伤感,说不完的颓丧,留下了这句话,就转身回去了。
孟想傻愣着站在门前,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心窝处,喃喃自语着:“莫非周院长说的是杀人不用刀,而是用这里?”
在回村的路上,孟想还在心里揣摩着,记得孔子曾与子路谈论过杀人之道,说是上士杀人用笔端,中士杀人用唇舌,而下士杀人才用武力,可也没讲过用人心来杀人啊?
又往前走了几步,孟想猛然理清了思路,惊悟地叫道:“我懂了,周院长先是被私利所惑,进而忘乎所以,行事狂狷,又被他萌发的野心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