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外郭的罗城城墙之上,再度变成了往复争夺的激斗战场。
在太平军与官军漫射的箭矢交错之下,隔着狭窄城头过道临时设立的防栅当中,纷纷挺动着长矛狠狠对外戳刺着;不断有人颓然倒地被拖走又马上有人毫不犹豫的替补上去。
这时候,突然从太平军的后列丢出十几个参差不齐的火罐,霎那间就见流淌的火团和焰流,在对面官军密集的几乎无处下脚的人群当中绽放开来;燎烧和炙烤着这些官军惨叫连天有逃避不及的,争相从城墙两边慌不择路的乱跑乱窜、滚跳下去。
然后,随着重新吹响的哨声,这些太平士卒就会乘势齐刷刷的推开了拦阻的防栅,而丢下了许多面包着湿布的团牌,将那些着火的地面和尸体给压盖下去,再踩着这些凹凸不平的临时通道,向着远方败逃而走的身影继续挥动兵器追杀而去。
只见他们一路追杀着这些溃败官军各种跳城或是跪地求饶,而不断越过一座又一座残缺不全的箭楼和哨塔;也一次又一次用投掷的火器将其中残存的官军,给驱赶和逼迫出来又杀死和俘获,在相对宽敞的城墙上。
直到逼近另一处城头和门楼之前,才重新遇到整齐列阵在开阔处的数行官军刀牌手;这时候,这些进攻当中的太平士卒,也将前排的轮换接力将武器换装成了,更适宜在山地和狭隘之所使用的带钩短矛和细刃刺剑。
只见他们齐整如一的一片迎面挡格和敲击、劈砍的激烈动作,所带起的惨叫和喝骂声中;对面牌手和利刃组成的盾墙已经奋力被拉扯翻开、脱手出许多缺口来,而又有后队的弩手见缝插针式的发矢如飞,将暴露出来的身体给纷纷掼倒在地。
然后剩下的官军刀牌手也没能坚持多久,就纷纷惨叫连天起来。因为又有伏低掩身在勾矛之下的太平士卒,乘势匍匐和攀滚到了他们持牌的视线死角下;
只见他们纷纷挥动着锋锐狭长的刺剑和短刀,自下而上的轻易戳穿了官兵团牌遮挡不到的小腿和下身,或是顺势割断和剁开他们的脚掌和肌腱。
在满地泼洒和浇淋开来的大片血色当中,这些官军的临时阵列就像是被敲开、捣碎的土墙一般,迅速丢下许多尸体和伤员,怪叫着溃散开来又竞相转身奔逃而走。
这时候,才有一名披着玄色大氅身穿两当铠的官军将领,亲自带着看起来更加少而精的护兵,从门楼向内的另一侧绕道迎战上前来;
只见他生的孔武粗壮而身先士卒在前,擎举着一只三尖门枪劈头盖脑的挥舞开来,顿然砸倒扫翻了最前好几名冲出队列的太平士卒,口中还大声叫喊着:
“兀那脏脚贼,安敢与你李家爷爷一战否。。”
但是与此同时,那三层高的门楼之上和内墙边沿,也像是响应着他的话语而迅速从各处窗格、檐角、垛口处,探出许多个张弓搭箭的官军身影来;眼见就要这只突入的太平兵马给尽数笼罩进去。
然而比他们动作和号令更快一步的,却是刹那间拖着长长烟迹弧线,低低掠过太平士卒突入队型从天而降,纷纷砸破门楼的瓦得出这种克敌畏难,却诿过于人的睁眼瞎话来。刘巨容顿时有些倦怠和憔悴的按住自己有些突突跳动的额角,努力维持住自己的清醒和冷静来。
为什么自己派去夺回南郊门和东角门的迟迟未得进展,反而是在边沿上被对方屡屡取得了突破。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仿佛是陷入到了,对方所主导的战场节奏和兑子战术当中去。
再往远了想,为什么打这区区一部盘踞江陵的草贼,就会如此一波三折的是非良多呢;明明都是时隔了这么久,外围可能成为援应的草贼也该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这些军阵严明而颇为精壮悍战却前所未闻的草贼,可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黄逆的本阵精锐转头杀回来了;可是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