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夜里,魏征拉着常何,提着酒,硬是赖在秦叔宝和程知节这儿,说是要和他们叙旧,可谁都明白他是在看着他们。秦叔宝和程知节二人拒绝不得,只好绷着脸和他干杯,几杯下肚,秦叔宝却开始悔恨起来,直道:“哎,我真是自作自受,早知道就不该去找你,还告诉你齐王谋杀未遂的事,现在好了,倒弄的我们自己寸步难行!哎,我还以为你还念着些许旧情呢,哪知是我们自己自作多情!”
“哼,怎么,骂我不念旧情?我要是不念旧情你们还能好好的活到今天?知不知道殿下有多恨你们、多想除之而后快啊,要不是我拦着,今天这杯酒就是我在外面你们在里面了!”
他们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虽不全然尽心尽意倒也其乐融融。但无论秦叔宝和程知节二人如何想方设法地想把魏征给撵走,魏征总是“任凭枪林弹雨我自岿然不动”,反正就打定了主意,死死地盯着,不走不撤。
这样一来,秦叔宝倒起了疑,这魏征一直赖着不走究竟是要干什么?自然是来看着他们。那好好的来看着他们干什么?必然是在谋划什么事,而且也必定跟秦王有关。可是,常何和程知节俩人却浑然不觉,竟真的划拳作乐起来。秦叔宝一把拽下程知节,抢下他手里的碗,正襟危坐,凝视着魏征问道:“兄长,请恕小弟直言,您和太子是不是在谋划什么事?跟秦王有关?”
程知节闻言暗叫不好,连忙站起来就要往外冲,可惜魏征早已看到苗头,提前跑到了门口双手撑门,大叫:“你们今天要是想从这儿出去,那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反正士信也死了,我们兄弟几个是越来越少了,也不差再少我一个!”
他一提罗士信,秦叔宝和程知节陡然辛酸,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常何见此也赶紧和魏征站在一处阻着二人,魏征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幸好他聪明拉着常何来了,不然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挡那俩人。
“哎呀,我说你们能不能聪明点儿?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绑了?”程知节道,撂倒眼前这俩人不过三两下而已,秦叔宝也抱拳道:“兄长,得罪了!”说着他们就要上前,岂知魏征豁出去了,扯着嗓子喊:“停!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绑了我,我立刻咬舌自尽,你们回来就为我收尸吧!”
“这?”秦叔宝和程知节面面相觑,魏征性情倔强固执,他要是这么说了还真保不准会那么做,那如此一来岂不是他们亲手逼死了旧友?仿徨之下不得不重新坐了回去,个个神色黯然。魏征露出胜利的笑容,转回去苦口婆心地劝起他们来,从形势到利弊,希望他们能真的弃暗投明。而就在这空当,站在魏征身后的常何转而向门口的一个小将使了个眼色,那小将会意,立刻悄悄直奔弘义宫而去。秦叔宝和程知节二人看的分明,知消息已传出去,便也打消了硬闯的念头,魏征还道他们是真的因旧情而不再坚持。
其实如果魏征今天不来,他们也未必就能料到有事,但奈何上次因李元吉谋刺房玄龄、杜如晦二人失败后,他就开始琢磨着,怎么秦叔宝就出现的那么及时,分明是有眼线通报。一想到东宫里有秦王的眼线,魏征连打了好几个寒颤,他揪住秦叔宝问:“叔宝,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我都不知道秦王居然在东宫还有眼睛,有多少?是谁呀?”
秦叔宝不急不忙,笑道:“兄长真是爱说笑,太子殿下御下有方,秦王哪里能塞个眼睛进来?即便是有兄长以为我会说吗?再说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兄长也不是不知,齐王本就是个吹风漏雨的主儿,我要听到他的什么消息不过竖着耳朵就行了,您说呢?”
但魏征明白,李元吉再不济也懂得机密之事不便与人道,若非腹心岂能知道的那般及时。他仔仔细细的把李元吉身边的人挨个排查,实在找不出一个站得住脚的可疑之人,而眼下日渐剑拔弩张,既不能杯弓蛇影也不能掉以轻心,故而便在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