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吓人了行吗?”
长孙舜华转身走到旁边的书架上,一边上下左右的挑着,时而拿出一本书翻翻又放回去,时而仅用手指掠过整架书的表面似是思索什么,一边说道:“怎么?难道只许他发脾气,我就不能吗?”
“姐姐……”
“从小到大,他累了,我就在他身边守着,看着他休息;他恼了,我就百般劝解,怕他生了事端;他笑的时候,我陪着他笑;他伤心的时候,我陪着他哭;他念书的时候,我为他研墨,还怕他用功太过,不时说些笑话给他听;他贪玩的时候,我想法设法地疏导,既怕他耽误了功课又怕他违了心意不开心……我讨好他,取悦他,那是因为心里有他……”
“姐姐,我知道,这次你亲自选了这么多新人进府,一定委屈了,是不是?”
长孙舜华看了秀极一眼,带着几分惊讶,莞尔一笑:“委屈?如果二郎在跟她们欢爱的时候,心里想的依然是我,那你说该委屈的是我还是她们呢?”
“姐姐?”
长孙舜华终于挑好了一本书,边走边翻:“远的不说,就拿近的,前隋独孤皇后是何等的豪迈勇悍,对文帝时时管着、处处防着,可结果呢?还不是在她在世的时候就出了个宣华夫人与之分庭抗礼,而她呢,竟连半个怨言也不敢有,最后还只能拿宫女撒气,可见文帝对宣华夫人那可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放在了心尖上,以至于当时的二皇子想要争夺皇位都得在独孤皇后的眼皮底下去贿赂宣华夫人。文帝身边确实并无多少女色,可那仅有的一两个却是真正地放在了心里。秀极,我想问一下你,你觉得,一个身边没有多少女人但每一个都用了心地去疼,和一个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可却没一个在心,哪一个更好呢?”
“所以,姐姐才……”
“以前他身边都是通房丫头,我可以不管,但现在不行。他是当朝皇子,无论是礼制还是别的什么,这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与其白费心机地抵触不如想想如何守住已经拥有的。环境于人如水之于鱼,可变则变,不可变则顺之,欲取之,先予之,要想做掌控者首先就要学会和解二字。我可以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但是,每一个都必须是我的人,这是不容商量的规矩,不成功便成仁!”
秀极嘟嘟嘴,惋惜道:“这么说来还是寻常人家好,哪有这么多莺莺燕燕!”
长孙舜华闻言嘴角微扬,爽朗地笑了起来:“身边没有就不会去想了吗?身在,未必心在,若只是守着一个心不在焉的躯壳,也不过自我安慰而已,冷了饿了还是自己给自己添衣加饭,有他无他又有何用?”长孙舜华放下手里的书,沉下脸郑重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三心两意,更不是空守着无用的躯壳,而是一辈子的牵肠挂肚,而且是唯一的牵肠挂肚!”
“嗯……我好想明白了……”秀极抬起头,依然疑惑不解,“可是,姐姐,我还是不明白,你帮大王去选也就罢了,可怎么还挑了些那么出众的,论才,论貌,都不输姐姐的。你就不怕大王真的变了心吗?”
“因为我想知道在他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那你直接问大王不就好了!”
“嘴里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吗?我想听他藏在心里的声音。嘴里说的,会这山望着那山高,见了玉帛忘了桑麻,只有藏在心里的,才是无可取代的,哪怕繁花似锦也终会情有独钟。”
秀极眼珠一转,立即眉开眼笑:“姐姐,那是不是,以后就不用拦着大王了?”
“拦着!”
“啊?!”秀极张大了嘴巴,失望不已。
长孙舜华拉着秀极的手,又想起舅父高士廉临走前的离别种种,凄声道:“秀极,我知道,我从小身子就不好,也不知道能陪他多久,我知道我不该再奢求什么。你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