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大业九年,长安,李府。
“士廉,你今日亲自登门来为令外甥女提亲,我儿世民能得蒙眷顾,实属万分荣幸啊!”正厅中,李渊笑着说道。
昔日长孙晟与李渊同朝为官,又都同为武将,因慕李夫人胆识不凡,遂定了其女长孙舜华与李家嫡次子李世民之婚约,不过因两个孩子尚都年幼故只口头之约,本想过几年再定亲,却不料长孙晟竟溘然长逝,而其女长孙舜华也与其母亲高氏、兄长长孙无忌被异母兄长孙安业赶出了家门,从此寄居在舅父高士廉家。也许是长孙晟去后家业没落,再无往日鼎盛之象,也许是他们不为家族所容少了庇护,总之,当长孙舜华长至婚配时,李家竟迟迟未见任何动静,故而舅父高士廉逆潮流而行,竟主动登门提亲。如今,长孙舜华13岁,李世民16岁。
“哪里!如今舜华正当婚配之龄,奈何资质平庸,恐难入唐公之眼,但总是旧约在先,若是唐公认为不堪匹配,那……”高士廉虽然说得极为谦恭,但丝毫未有任何谄媚之态,此不卑不亢着实令李渊暗暗称奇。李渊,袭爵唐国公。
“士廉哪里话!君子一诺千金,岂有不遵之意?只因我儿世民向来顽劣,实是无颜登门啊!”李渊赔笑道。
“那依唐公之意是……”
“啊,不急,不急,士廉,你难得登门一趟,先尝尝这茶水如何,刚采摘的,我们先好好叙叙旧。”李渊正思酌着该如何作答,今时当朝陛下猜忌之心日重,这长孙舜华虽已被赶出家门,等于被长孙家除名,但好歹还顶着长孙这个姓氏,虽风光不再然终是世族大家,一旦联姻怕陛下只会猜忌更重,故而东扯西扯,希望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夫人窦氏走了过来,还未坐定,便顺着李渊的话应承了下来:“这是好事啊!理应择吉日让他们早日完婚才对!”
李渊听了,心下疑惑不已,不免颇有些埋怨地看着夫人,但又不好表现出来,遂一脸堆笑。窦氏却早已看穿李渊的心思,浑不在意。
“夫人好爽快!”高士廉接口赞道。
“那是!不是我自夸,我儿世民天资不凡,自是个万里挑一的人物,想来也唯有令外甥女才足可堪配一二。如此好事岂有不应之理!”窦氏说道。
“嗯,若非听闻二公子英名,今日士廉也不会亲自走这一遭了。不过,请恕冒昧,我们舜华也是诗书才艺样样精,而且也是个颇有主意的人物,说是要亲自试一下二公子是否浪得虚名,否则是宁死也不嫁的。”
“哦?”听完高士廉的这些话,李渊颇为意外,他想不到高士廉今日来竟还有此目的,心想倒也有趣的很,世民也是个极为骄傲的人,若两个孩子合不来,倒也不用他费什么了心思了。只是夫人窦氏却是又惊又喜,说:“哦?倒是个极有性格的人物,我喜欢!好,那是怎么个试法?不妨说来听听。”
高士廉见二位并未介意,便说:“明日巳时迎凤茶楼,时下青年才俊将应邀聚会,舜华文武会友,择优而嫁,他二人是否有缘就让天意来定,不知唐公与夫人可否应允?”
李渊还未答话,窦氏便抢先说道:“如此甚好,我儿定准时赴约!”
高士廉没想到李夫人竟答应地如此之快,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夫人海量,舜华实在任意妄为,还请夫人莫要见怪才好。”
窦氏笑道:“哪里话,我一听这个便知舜华尤为不凡,心下欢喜还来不及,哪里来的见怪?”
见夫人已应承下,李渊也附和道:“是,是,是,既如此,那便就交由天意来定吧,明日巳时,我们再见分晓!”
“好!既如此,那士廉就先行告辞,打扰之处还请见谅!”说完便起身欲走。
李渊与夫人也起身相送,纷纷说道:“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