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一点都没有作为一个说客的觉悟,既没有阴谋诡计,也不存在什么伶牙俐齿,只是简单但不乏霸气的陈述了此刻对祥厚来说异常残酷的事实。
祥厚还算是个不错的将军,若是他一人,即便是全无胜算,他也一定会死战到底,但他现在不敢c也不能,他每说出的一句话或许会决定手下两万多旗人的生死。
他必须小心谨慎。
绞尽脑汁考虑了半天,到最后祥厚不得不痛苦的发现,章平所建议的投降,似乎是他们唯一可能存活的方法。
咬咬牙,祥厚环顾四周旗人,还想做着最后的努力,只见他艰难的问道:“你们认为呢?”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现在的旗人早已不是当年刚刚入关的凶猛彪悍的八旗军了,一听说对面的长毛已经决定不杀他们,个个瞬间就露出喜色,祥厚在之前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军心轰然倒塌,再也无法恢复了。
祥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这样,我们答应贵使的要求,只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
“那是当然,”发现对方同意,大事已成后,章平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嘴角也含着一些笑容。
“我们东王可是王爷,与你们的咸丰皇帝一样,说话是一言九鼎,这点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祥厚喃喃自语,随后看向身旁的少女,“塔娜,你过来。”
“阿玛。。”发现投降已经不可逆转的时候,塔娜也不由的哭了。
“塔娜,你也长大了,要和额娘好好的活下去,记住,这个世界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祥厚说的语重心长,似乎是在交代后事。
“阿玛,你。。”好像意识到什么,塔娜大惊失语。
“阿玛是皇上钦命的满城将军,现在城池已破,我深负皇恩,理应以死殉国。我主意已定,你不用再劝了。”
祥厚轻拍塔娜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肩膀,随后深深的看了章平一眼。
在那不久后,他一把推开塔娜,猛地拔出佩剑,横剑自刎。
“阿玛!”
伴随着塔娜撕心裂肺的哭声,祥厚缓缓的软到在地。
他不得不死,章平是很明白的,他不死没有办法向城外阵亡的数千太平军将士赔罪,也没有办法消除太平军高层的怨气。不过,他最后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章平看懂了最后祥厚看向他的眼神,有哀求,也有威胁。
哀求或许想让章平替这些旗人说些好话吧,希望真的可以不杀他们;至于威胁,呵呵,大体上就是什么要是骗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这种。
“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章平自言自语,“也许吧,不过说真的,有句成语叫做生不如死,就算是我能劝过东王不杀他们,那么作为太平军的俘虏,他们真的会有好日子过么?”
“这个世界可是没有什么‘日内瓦公约’。”章平轻叹口气。
在章平的劝说下,金陵的内城,在太平军总攻之前不战而降,结果是皆大欢喜。
直到此时太平军才算是真正的完全占领了金陵。
内城里的两万多旗人放下u qi后,被太平军单独羁押在一处。至于最后该如何处置,杨秀清其实还是没有想好。
他本意所谓的“投降旗人不杀”实际上不过是权宜之策,而现在对于他来说,那些旗人已经失去了利爪。以革命者自居c想要杀光旗人的热切心情再次展现出来。
犹豫不决的话,他就开始征集部下们的看法。
“他们是旗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然是要将他们全部杀光,斩草除根!”从杨秀清后站出一人,言辞激烈。
细细看去,只见此人年约三十多岁,短小精悍,与朱衣点倒有点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