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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京驻军押解了广陵侯及其属下, 储君也从姜二公子的毒手里得到了解救。``し

    白行简一面安抚哭成泪人儿的持盈,一面应对那帮哭天抢地求活命的侯府兵:“薄荷煎水口服七日, 自可化解。”

    旁听的冯聊转眼钻去了药丛, 给自己寻解药去了。

    得了药方,侯府兵这才放心跟随西京驻军出谷。疯疯癫癫的广陵侯被押走时,依旧念叨着神书。

    了解完全部情况的姜辙含了片薄荷叶,亟不可待地实地考察去了。

    侯府兵染上身的黑气并非中毒, 而是长年累月积于屋宇的尘垢c菌物被吸入体内所致, 事先口含薄荷便可防备。

    姜辙拿手绢包裹了无字书, 走出屋向白行简求真相:“《青囊书》当真未能存世?”

    对此,白行简不置可否:“《青囊书》即便存世,也不可能以纸书形态。”

    姜辙不罢休:“那堆骨头究竟是谁?”

    “药王谷最后的主人吧。”

    “那团团的眼睛”

    白行简眼望药田:“药王谷有凡间绝迹的药草, 我原本便是为此而来。”

    岂会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华佗遗书。

    广陵侯被押送京师,前兰台令董狐被姜辙带来的驻军解救后, 因年老体衰, 就歇在瀑布外。白行简出谷与恩师相见, 因自己连累恩师自责不已, 董狐听闻他旧怨已了, 嘱他忘却前尘, 珍惜己身。

    皓首穷年的一代史官,此际坐于山石上, 回忆起十六年前的一个雪夜。

    整理完史卷,董狐乘坐私轿,出了兰台, 行至兰台与御史台之间的小巷,长随发现一个伏在御史台门前被雪覆盖的少年。董狐下轿查看,见几乎冻僵的少年衣衫褴褛,便解了自身棉衣,裹住少年,带回府中。

    董狐用十年作赌,用十年磨砺少年心志。世间岂止一个广陵侯,岂止一家覆灭,岂止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做一名报仇雪恨的常人,可解一己私仇,然逝者已矣,并不能因此复活。做一名手持朱笔的史官,辨世间善恶,以载青史,供世人鉴往知来。为善者日进,为恶者日止。丹青为鉴,功在万世。

    这场相遇,造就了十年后又一代兰台史官。

    白行简重返药王谷,整日配药尝药,确保万无一失,大有遍试千百种方案而取其一的趋势。起初姜辙在旁观摩,以增长见识,然而日复一日,终于在白行简连续配药二十七天后,抗不住谷中无声色犬马的日子,跑路了。

    他一跑,持盈可轻松自在多了,每日配合夫子用药,交换条件是白行简必须每天讲一个故事。

    第三十七天,冯聊向二人辞行:“殿下,老白,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该回京赎回我国公主了,你们二位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陛下和凤君么?”

    持盈从白行简膝盖上抬起脑袋:“千万别跟母上和父君说我眼睛的事情,就说我在西京陪太爷爷,太爷爷不放我回去,等我把太爷爷哄好了再回去。你赎回公主后,记得来找我玩啊。”

    冯聊用力点头:“团团,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你。老白你呢,跟陛下怎么说?”

    白行简将沾满药汁的带子覆到持盈双眼上:“就说我在编写西京志。”

    冯聊骨碌碌的眼睛转在二人身上:“那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冯聊告辞了!我煮了一壶薄荷茶,你们别忘了喝。”

    身在上京的凤君一等再等,等了整整三年,仍未等来团团,却等来西戎意欲犯境的消息。

    因西京富庶,西戎对大殷西境垂涎已久,近来蠢蠢欲动。大殷朝臣商议,当派重兵防守西境,然而此举难以长久震慑西戎。元玺帝念及储君尚在西京,几经权衡,决意设西京为西都,立储君为西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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