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北侧的整个胡同里路最窄最长的也是平房最密集的弄堂。从弄堂口向里面望去,根本看不到头儿,在弄堂不足三米的过道两侧,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对门相望的两排低矮的平房。
平房之所以被称为平房,因为它的屋顶的确就是平的,不像张茂才和胡庆魁他们家的小四合院里的房子都是起脊的人字形屋顶的大瓦房,而那样的小四合院儿,整个胡同只有两个,那在这片儿可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房子啦。
“干嘛到这儿来?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张茂才有些心虚地和胡庆魁商量道。
“没事儿,秦悦去她姥爷家啦,不在。”胡庆魁已经开始向弄堂里面走了。
“真的假的!你咋知道的?”张茂才严重怀疑胡庆魁是在信口胡诌。
“这条胡同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你就放心吧,要说你也真是的,怎么看着秦悦就跟老鼠见猫似的!”胡庆魁在前面探头探脑地往一间平房里面瞄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张茂才说道。
“我们在哪儿试枪呢?”张茂才岔开了话题。
“当然是这儿啦。”胡庆魁指了指面前这间平房外面搭着的鸡窝并答道。
这鸡窝把原本就促狭的过道占去了大半,经过这儿的人都不得不把身子横过来过,最遭罪的是对门那家,成天门口对着这个鸡窝,天气热的时候阵阵的鸡屎味儿就随风飘进,真是苦不堪言。而这间平房正是胡同里有名的混人——高愣子家,为此这对门的邻居可没少跟他家干仗,可是这老高家全家个个都是混做闷愣的主儿,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就连居委会能说会道的鞠婶儿提到胡同里的老高家都头疼不已。
“这儿?!这可是高愣子他们家的鸡窝,惹他们干啥?”张茂才有点儿怵头。
“我看了,他家现在没人,”胡庆魁向弄堂口又张望了一下,然后继续对张茂才说道,“就是因为高愣子告我的黑状,害得我被削了一顿,而且他临走还顺走了我和我姐的鸡蛋。哼,今天我们就要用枪吓唬他们家的鸡,让他家的鸡至少一个月都惊得不下蛋。”
“要搞你搞啊,我可不弄。”张茂才连连摆手道。
“哎!茂才,你不能不够哥们义气啊,高愣子到我家告状的时候,我可没把你给供出来呀,从房顶上往下扔瓦片儿,你也是有份儿的。”胡庆魁满脸的不高兴。
“好吧,好吧。那就快点儿的吧。”张茂才毕竟理亏,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试枪的兴奋劲儿,只求快些结束,免得被人发现喽。
“这就对了。”胡庆魁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袋里掏出火柴并往枪里面装从火柴头上取下的红磷。
“给,你试试吧。”胡庆魁把装好药的枪塞到张茂才的手里。
“还是你来吧,我可不敢。”张茂才把手里的枪又塞还给了胡庆魁。
“切!小胆儿,我来。”胡庆魁一把接过枪,然后说道。
胡庆魁蹲下身子后,就把半个身子探进了鸡窝,张茂才蹲下在胡庆魁的屁股后面,眼巴巴地看着,他也好奇里面的鸡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砰”的一声,鸡窝里传出一声脆响,随即鸡窝里的鸡们就炸了窝,它们在狭小的鸡窝里没处躲没处藏的,一个个被吓得“咯咯”直叫。
“哈哈,好玩儿吧。”把脑袋伸进鸡窝里的胡庆魁对身后的张茂才说道。
“嘿,有啥好玩儿的?你俩玩儿啥呢?”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张茂才的身后传来。
张茂才扭头一看,在身后站着的正是高愣子,他正弯下腰低头看着屁股正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