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拂过她的脸庞,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一缕月光透过窗纱的缝隙笼罩在她的身上,惨淡,没有一丝生气。
“安宁,你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收回手,注视着她,低声呢喃道,随后拿起身边的木梳,开始给她梳头,动作一下一下,频率和幅度都像是机械定制一般,前后分毫不差。
房间里不再有任何声响,只剩下“簌簌”的梳头声,偶尔还能传来窗外的不知名的虫鸣声。
终于,将她的最后一缕头发挽好,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木梳,继续看着她那张清瘦的脸,
“安宁,你一直说要我为你梳头,却一直没有如愿,不知道这次你会不会满意嗯?”
窗外似乎传来一阵警笛声,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外望去。
很快,一阵刺耳的鸣笛声由远而近,夜空的黑幕也被闪烁的红色撕开。
他安静地关上窗户,转身看向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后,一阵紧急的刹车声在楼下响起,他这才开口说道,
“他们来接你了,安宁,我们准备一下,我送你”
“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很快响起,从门外杂乱的脚步声可以听出来,来了不少人。
“大少爷,急救人员已经来了,请您开门!” 门外传来了佣人张妈焦急的声音。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她,然后快步走过去,打开灯的同时,一把拉开了门。
门开了,一队身穿白色大褂的人急匆匆地冲进屋里,简单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便奔向床上的她。只留了一个小护士向他做咨询笔录。
“你是许先生?”
灯光下,他那张有些瘦削,但却很有棱角的脸庞让小护士的脸有些微红,问话时候的语气有些小心。
“嗯,是的,我是许静深,是我报的案,我ài rén在晚饭后忽然晕倒,一直没有醒过来”
许静深的一双眼睛一直追随着那群忙碌的医生,额头上浮着一层细汗,没有回头看小护士一眼。
“许静深?啊!你就是那个有名的大律师?!天啊!”
小护士停顿了一下后,紧接着便大呼小叫起来,随后她也意识到不妥,连忙用手捂住嘴,不停地冲着他道歉,可眼中还是充满着不可思议和崇拜。
许静深,男,36岁,临江市辉耀律师事务所头牌大律师,主要成绩是打赢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跨国经济纠纷案件,为临江市的老牌企业临江服装厂几万名工人挽回了上千万的经济损失。他本人也因为这个案子,和自身优秀的条件,成为临江市炙手可热的头条。难怪小护士见到这类新闻人物会如此失态。
“不好意思,能告诉我,我ài rén她怎么样?她这样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我真的很不安”
许静深似乎没有注意到小护士花痴的失态,几步就跑到抢救的医生身边,急切地问道。
“啊,先生”一个看样子是领队的医生闻声站起身来,摘下了口罩,面带歉意地看着他,语气低沉。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您太太是突发心梗,已经过了最佳救助时间,我们也回天乏术啊请节哀。”
医生摇了摇头,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转身向一个年轻的大夫低声说道,
“病人死亡时间:5月10日,晚23:10,死亡原因:突发性心肌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