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龙体欠安,不宜劳思费神。待陛下康愈,臣自当不吝言教。”
二世皇帝道:“朕闻古人有言,假敌以时,忘我之势。丞相急言,勿虑其他。”
李斯再拜而言:“我泱泱大秦,又陛下若此,万民之幸。”
二世皇帝笑道:“丞相过誉,烦请教朕。赐座。”
李c赵二人,并列而坐于榻前。李斯道:“臣向日所言,一诏杀二子是也。公子扶苏,忠孝仁义,内史蒙恬,忠正勇毅,举国知之,陛下知之。此二人,一为先皇爱子,一为先皇爱将,举国上下皆期之以国。然天命不可违也。今陛下已受诏即位,为大秦皇帝。古语云,天无二日,地无二主。故纵使扶苏c蒙恬无大过,以举国期之以国为罪,不可不死也。此二人虽拥民望带兵甲,臣却料定彼等不敢为反也。何故能为臣所知之?彼二人之忠可见也。臣闻忠者不反,枉死不冤。公子扶苏,忠而孝,孝不逆父。陛下继位,是尊先皇之遗诏,扶苏不敢反。内史蒙恬,忠而正,正不违君。陛下嗣位,自当君临天下而无惧,蒙恬不敢反。况且,扶苏c蒙恬虽情若师徒,堪比手足,却又经常意见相左,其心不一。扶苏信儒,蒙恬奉法,儒法不兼容,两人意志不统一,可各个击破。儒家以孝治国,君杀臣,父杀子,臣子不敢有违,故一诏可以杀扶苏。扶苏既死,蒙恬更无可立足,只差自刎之剑耳。”
二世皇帝闻言,抚掌大笑:“丞相可真是智绝古人,妙计,妙计。”
赵高拜道:“丞相之言,固然有理。陛下,臣闻自古师出以名,刑人以罪。丞相虽然说了扶苏c蒙恬以举国期之以国为罪,但臣以为此罪并不足以服众。若以此诛杀二人,怕是师出无名,刑人非罪也。望陛下思虑再三。”
二世皇帝闻言,颇为尴尬,望向李斯。
李斯向赵高冷笑道:“赵中车府令之言是也。臣闻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者多欲,其性尚私。多欲则贪,尚私则枉,其罪遂生。罪无实者,他罪可代;恶无彰者,人恶以附。人皆可罪,罪不自昭,密而举之则显。致人于死,莫逾构其反。”
二世皇帝再次抚掌大笑:“定罪之事,就交由丞相处理了。”
李斯退下后,立即起草好了两份诏书,次日交由二世皇帝审阅,二世皇帝看着诏书中历数扶苏c蒙恬之罪状,知其必死无疑,兴奋地盖了玉玺大印,即刻遣派使者送往北方边境。
是日,在军营大帐。扶苏与蒙恬分君臣之礼而坐,两人正在探讨秦始皇后的大秦帝国该继续铁血无情的法治,还是换以儒家仁义的孝治。蒙恬主张秦国不论何时都应当坚持商鞅以来的法治,唯有法治方能保大秦江山千秋万世;相反,扶苏却认为秦国的法治太过于严峻苛刻,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以后的秦国当以儒家思想来治理。两人各持己见,相争不下。
蒙恬说:“以仁义治天下者,亡国之始也。昔者宋襄公视野。望公子再三思之,虑之。”
扶苏笑道:“宋襄公非真仁义也,故必败。孟子云,仁者无敌。夫仁义者,当心怀天下,敢为民先。三代圣君,无不如此,故留贤名于后世也。”
蒙恬说:“儒家之言,多诡辩之理。昔公孙龙之白马非马论,能混淆读书之人,却欺骗不过无识之勇夫。儒家之道,如海市蜃楼,人可远而观之,不可亲而近之。夫儒学,束心之学也。儒家之道,训猛兽而为家禽者也,虽可使圈内秩序安定,然一旦又外兽相侵,俱亡之矣。由是以臣陋见,儒学者,诡学c虚学c败学,不可学。望公子明辨其伪。”
扶苏道:“天下纷争百年,民疾及苦,乃我大秦横扫,平天下,民当喜而逸。然今苍生疾苦更甚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