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小溪边有几头正在低头饮水的鹿，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见底。鹿踩着茵茵绿草，喝水的同时时不时扬起脑袋，警惕地查看着周围有没有危险的动静。一双晶亮的眸子藏着草丛中盯着它们带着白色斑点的毛皮。

    温暖得仿佛有着颜色的阳光在水面上舒服地躺着，耳旁只有微风在流动，它们会悄悄地钻进你的耳朵里，弄得人痒痒的，像是有草根在里面拨弄。这种环境叫人只想用个懒散到极点的姿势躺在草地上睡个觉。鹿儿也被这休闲的环境感染了，它们伸出深蓝色的舌头舔舐清水，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警惕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一声怪叫突然响彻起来，一道身影从草丛中冲出来，鹿儿们惊慌地晃动着耳朵，不等看清是什么便撅着蹄子飞快地逃走了。那道身影暴露在空气中，是个男孩。他用夸张的姿势追赶着鹿儿，等鹿儿们全都钻进丛林中后，男孩便停下了脚步。他站在溪水旁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声音传出去老远，叶子颤抖着，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待男孩笑罢，天地间又恢复了宁静，方才的事情像是从没发生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男孩在溪边蹲下来，看着水面映出的自己的倒影。

    他看着这张脸，眼中露出怅然的神情。不管看多少次，他还是觉得这张脸长得很奇怪，和那些四肢着地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他伸出手指缓缓戳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啵。

    像是戳破了一个注满了水的气球，水面荡起了一层涟漪。那张脸变得扭曲模糊起来，男孩吓了一跳。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他伸出手在水里不断搅动着，想要把被他破碎的脸给重新拼凑起来。

    但他越搅，那张脸越是变得可怖，男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色迷茫。

    他不知道那张脸才是真正的自己。

    “他是怪物！”

    乔蜀的思绪被拉到现实。

    怪物，怪物

    他不断咀嚼着这两个字。

    脑子里像是被这两个字填满了，像是一个装满了空气的杯子。

    一股暴虐的乱流在他的身体里到处窜动着，他能很清晰地感受这乱流的存在，它像一只钻地鼠一样，试图从他的身体里找出一条通向出口的道路。

    出口在哪里？

    乔蜀眼睛红了，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脑门滑落。

    它快找到了。

    它要出来了。

    乔蜀无法阻止它。

    “乔蜀，乔蜀”

    好像，有人在叫我。

    “乔蜀！声音突然像是放大了无数倍，像是有人拿着将音量跳到最高档的扬声器在他耳边呐喊着。

    同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

    乔蜀猛地清醒过来，脑袋像是炸裂了一样。人在睡觉的时候常会感觉自己好像从高处掉下来，然后惊醒过来，脑子里嗡嗡作响，很不好受。而乔蜀现在的感受比这种要放大了无数倍。

    乔蜀伸手抓向那只搭在他肩上的手，不假思索地便捏着那手的手腕直接摔了出去。一道身影从他身旁往前摩擦着地面滑了好几米，伴随着一声惊呼，乔蜀突然清明了。他看清了那道身影主人的脸，是陈黄。

    我在干什么？乔蜀呆愣在原地。

    “你在干什么！”陈夹一声暴喝，当即一把推开乔蜀，冲向陈黄。

    乔蜀没有设防，被推个正着，身子踉跄了两步，稳住了身形。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在场的无论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