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梓昊想要开口去回答苏晴的话，但是身上的无力感却越来越明显，意识也开始渐渐变得模糊，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体征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面前满脸泪痕的苏晴在他的眼里忽然变回了大学时的样子，不谙世事，笑靥如花。

    如果他能够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该有多好，如果他们之间没有这五年的蹉跎和伤害多好，在最好的年华遇到最好的彼此，那时的他从来都没想过，五年后的苏晴竟然会用离开的方式去教会他珍惜。

    也正如此时此刻，如果他能用离开的方式换得她的原谅，那他也不后悔，只不过会有些遗憾，遗憾自己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给过她想要的爱情，就已经没有继续疼惜她的机会。

    顾梓昊抬起头，他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在努力睁到最大，他看着苏晴，忽然就笑了:“宝贝，要是我这次死不了的话，你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但却还是在苏晴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乱。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这样的时刻竟然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或许苏晴这辈子和他在一起，真的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空气中微微的静谧让顾梓昊以为苏晴不会再开口，就当他正要催促着苏晴下车的时候，突然听到头上传来苏晴低低的声音:“我怀孕了。”

    顾梓昊的瞳孔在苏晴这句话说完之后蓦然缩紧，他狠狠一惊，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身体上的痛意也像是没了知觉:“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我怀孕了，你要做爸爸了顾梓昊！”

    泪水随着叫着他名字的声音再次落了下来，她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嘴唇颤抖的看着面前的人:“所以你不能有事……”

    顾梓昊的脑海中几乎有连续几秒钟是完全空白的，苏晴怀孕了，有了他的孩子，有了他一直想要的孩子，也有了他们之间最好的转机。

    “你马上按照我说的去做，去后座，带着手机。”

    反应过来之后的顾梓昊甚至连兴奋的时间都没有，苏晴现在有身孕，现在车子里满满都是汽油味，而且他刚刚撞上的时候并不确定是在哪里，如果之后再有意外情况，那他就没法保证苏晴会没事。

    而且他现在的头越来越沉，只能靠身上的痛意支撑着自己不会晕过去，他努力攥着苏晴的手:“我答应你不会有事，我保证会和你一起看着儿子出生，但是你现在要听我的话，马上。”

    苏晴看着面前已经渐渐睁不开眼睛的顾梓昊，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聚集在了一起，她的牙齿紧紧的要在一起，甚至在不停的颤抖着。

    她重重的点头，抬手去抓自己的手机:“好，好，我现在就去做……”

    已经被撞得破碎的车子里的空间十分狭小，而且顾梓昊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动，这更让苏晴的动作困难，她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朝着后座动着，顾梓昊尽量让出最大的位置，但是稍稍一动，身上的痛意便更加明显，右腿更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直觉。

    苏晴很快爬到后座上，抬手去摸门把手，果然稍一用力便推开了门，虽然只是一个小缝隙，但足够她从侧面钻出去了。

    她身子一顿，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回来，借着手机的光亮将头靠近顾梓昊，冰凉的唇重重的印在顾梓昊的脸上，眼神坚定又惹人疼惜:“你等我，我很快就会找人回来。”

    “好。”

    这是顾梓昊和苏晴说的最后一个字，也是支撑着苏晴从荒芜人迹又一片漆黑的郊外一直爬到高速路口的动力。

    她按照顾梓昊说的顺着车子原本前进的方向继续走着，甚至来不及却检查对方车子上的人是不是还有意识，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去打电话，找救护车。

    远远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