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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里,楼体被撞得一阵颤抖,随即从半截断掉,碎石与玻璃像下雨一样与主楼体剥离掉落

    “要塌下来了”郝志来不及多想,连滚带爬地冲向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儿。

    右边,坍塌下来的阴影像是佛祖巨大的手掌一样拍下来,世界最后的颜色瞬间阴暗下来,像是加速的天黑

    郝志拼尽蹬地向前猛地横窜出去,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想去拉那女孩,企图把她拉出塌方区,他的手在一寸一寸地接近她,小女孩仰起娇美的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万吨的巨厦拍向自己,整个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凝固成了一张绝望的画,楼层坍塌造成的巨大的气压飞扬起她的红裙子,裙子上面有几朵碎布做的小花朵,像慢镜头一样缓缓落下,映在郝志因绝望而放大的瞳孔之中

    郝志醒了,像触电一样从床上坐起来,瞬间觉得背上冷汗淋漓,枕头已经湿了一片。

    他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2015年5月,北京正在进入夏天,玻璃窗外有明亮的阳光照进屋子里,五月的天气里鸟语花香。

    他缓了半天才逐渐喘匀了呼吸,强按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感觉余悸仍在

    麻的

    郝志骂了一句,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在做同一个噩梦了

    并且,这个梦每次都结束的地点,都在那个小女孩的身边,他不知道在梦里,自己和小女孩是不是能逃出那座坍塌的大厦,像是电影看了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电,一颗心空落落的,无依无靠

    “噫什么东西”郝志按着心口的手忽然感觉异样,他低下头,缓缓地摊开手心,随即惊得张大了嘴巴,躺在手心里的,是一朵碎布做的小花

    难道是那个梦中女孩裙子上点缀的碎花儿

    怎么可能难道那不止是一场梦

    那朵棉布做的碎花,像个标志物一样躺在郝志的手心里,模糊着现实与梦境之间的界限,他凝眉苦想,又充满怀疑地抬头看了看窗外,是不是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才是另外一个梦境

    或许下一秒钟睁开眼,自己还在世界末日里游荡着

    没有时间多想了,要迟到了郝志看了一眼表,学校里今天组织去十三陵游玩,迟到了就错过大巴了。

    他跑进卫生间洗漱,慌张地套上袜子蹬上破球鞋,套上高中校服,一头扎进外面炙热的阳光里,春天的树绿得像被水洗过一般,马路泛滥着明亮的白色,公交车上仍旧是一张张麻木的脸,郝志安慰自己,世界末日笑话而已

    不过有件事对于他来说,比世界末日还让他难过,据说,今天有一个学校里知名的富二代,要向他喜欢的王琰珂表白了

    王琰珂可是阳光中学里最漂亮的女孩,长发柔直,温声细语,白皙的小脸蛋儿像是煮熟的鸡蛋一般,几乎每个男孩手机里都有偷拍的她。

    幸运的是,郝志和王琰珂在高中同桌了整整三年,也玩笑打闹了三年,有些两人之间温暖的感觉似有若无,如隔靴搔痒,一直说不破也点不透,以往也出现过许多想追求王琰珂的男孩子,但在郝志的嘲笑声中,都被她一笑了之了,如今临近毕业,却忽然蹦出来个高大帅气的富二代,郝志挑不出人家的毛病,这倒像嗓子眼儿里卡了根鱼骨,上不来也下不去。

    这次,王琰珂似乎并无反感,顺理成章地跟那富二代一起看了电影,吃了饭。

    “我都要毕业了,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王琰珂半开玩笑地这么说,不知是有意说给自己听,还是想暗示别的什么,模棱两可的话让郝志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抓挠难过。

    真正的喜欢说不出口,随意说出口的便不是真喜欢,那几个字,像卡在他嗓子眼儿里巨大的核桃,一见到王琰珂的微笑就卡壳,怎么都吐不出来

    还好,校巴上没有见到那纨绔子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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