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垂下头,也不知是真的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卢皇后听:“所以媳妇儿真是有些怵,实在是怕得罪了长宁伯府跟宋六小姐,以后昀哥儿毕竟是要留在京城的”她说着,又眼睛一红:“这回殿下出京,昀哥儿不懂事,还问我,怎么从藩地回来的时候那么多人送,这回父王出门却一个人,我都不知道怎么答他”
“就只杜夫人来了一趟,还是还是来划清界限的,生怕被连累了似地。z 也是毕竟杜夫人听说已经答应了做长宁伯府送新娘过去的主宾”
她说一句,卢皇后的脸色就难,到最后干脆直接白了脸,抿着唇一言不。
杜阁老这样年老成精的狐狸,怎么可能听不懂自己当初暗示他恭王已经没事了的话?可他偏偏又要透露出能求卢太子妃的意思
难不成竟真的是卢太子妃跟宋楚宜在引恭王上钩,跟杜阁老合谋骗了恭王的亲笔信,拿到建章帝跟前告了恭王一状,特意把他往死里整?
卢皇后越想越觉得可能一一一一一要说杜家不是骑着墙头两面抓草她也不信,否则的话为什么杜夫人一听了自己的暗示,转头就跟恭王府要划清界限?不就是迫不及待的想黏上东宫?其实他们早就有这个意思,也早就开始这么准备了吧?
杨氏从清宁殿出来,牵了儿子的手不紧不慢的又去东宫求见卢太子妃,可卢太子妃并没空见她,她也不以为意,腼腆的笑了笑,仍旧带着儿子告辞。
令长史有些坐立不安,恭王临走之前特意吩咐过他的,叫他帮着王妃拿些主意,可是谁知道恭王妃什么也没说就进了宫,恭王现在可刚刚出事,她进宫去,要是稍稍说错话,恐怕就能叫事态更糟糕一份。
好容易等回了恭王妃,他忙让人送了信进去,没过一会儿就听见说杨氏叫他去花厅,到了花厅,果然氏正带着周唯昀喝茶,忙先行了礼,才问她:“娘娘这是”
杨氏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不紧不慢的把自己在卢皇后跟前说的话说了,见令长史瞪大眼睛,就道:“您放心,王爷交代过我什么也别做,我不过是进去陪母后说说话,提醒提醒她漏掉的一些事。”
不动声色就把矛头指向了宋家跟宋楚宜,卢皇后对周唯昭肯定是顾忌的,可对着宋楚宜就未必了。令长史摸一摸下巴:“娘娘也不必这样费尽心思现如今,皇后娘娘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出了这样的事,卢皇后这个当母亲的,恐怕在建章帝眼里是极失败的,加上现在周唯昭这样受宠,宋家的婚事又是建章帝亲自指的,皇后再不满,现在又能做什么?
“我晓得先生的意思。”杨氏毫不讳言:“可事情到了这一步,难不成真的要引颈就戮?坐在一旁等死?”
令长史皱了皱眉头,他的想法同恭王是一样的,现在远远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相反,这样一直闹下去,才可能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呢一一一一一建章帝如今也就是念在没几个儿子的份上,等把他惹急了,他未必真的不会对恭王下死手。
“就算不准备束手待毙,找上皇后娘娘也不是明智的做法。”令长史摇了摇头,似是很失望的样子:“皇后娘娘如今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不管是对东宫的影响还是对太孙的遏制,甚至对卢太子妃的控制,都不能同往常相比。
杨氏竟然笑了,她顺着令长史的话点头:“是啊,这些我也知道。”然后不等令长史反应过来,就又放了手里的茶杯,拿起一盏茶喂给周唯昀,声音冷的仿佛井水里湃着的果子,冷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可没有用是一回事,恶心人又是另一回事。”
她只是单纯不的想帮人太好过罢了:“先生想一想,若是皇后娘娘真的以为宋六小姐才是心机最深,害的事情一不可收拾的那个幕后黑手,您说,她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楚宜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