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昏迷住院,樊老师和周小安都请假护理。只是真正在医院寸步不离守着的只有周小安和小土豆两个人,樊老师每天只是过来看一眼,就忙得不见踪影。
他具体在忙什么,谁都不知道,周小安从他的表情中就知道,她不能问。
那好像是樊老师为之准备为之奋斗了很多年的一件事,让他整个人都如极力燃烧的蜡烛,不在乎下一刻是否会燃尽自己,只想让自己尽最大的能量亮一点,再亮一点。
浑身都充斥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决。
周小安什么都不问,以她现在的能力,问了也帮不了樊老师,她只能尽心尽力地照顾太婆,为他减轻后顾之忧,还有帮他接待厂里来慰问的人,为他打掩护。
太婆已经清醒了,只是留下了后遗症,应该是大脑受到了损伤,日常行走坐卧都没有大的障碍,说话却非常费力,而且模糊不清。
“十六……安安……”这是太婆最常念叨的两个词,也只有这两个词她能清晰地说出来。
周小安每次听她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名字,心里都异常难过。
无论身体和精神如何受损,太婆的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这两个她最喜爱的孩子……
周小安挑天气好的时候带着太婆去外面散步,每次都会去后面那栋小楼附近转一圈,希望能见到潘明远,或者打听到他一点消息。
这些几天她没少听到也有关于这栋小楼里的消息,有关于潘明远的却完全没有。好似他住进去以后整个人就消失了一样。
在潘明远住进去的第二天晚上,执勤人员就抓到两个试图从后窗潜入小楼的人,后来怎么处置的周小安他们这些普通群众不知道,只知道小楼周围已经增加了流动巡逻人员,不定时巡逻守卫。
后来某位已经离休的老领导忽然从省会赶过来,高调入驻小楼疗养,小楼的守卫就更加森严,连在里面工作的医生和护士出入都要接受严格检查。
而随后,沛州水泥大王林裴胜也住进了小楼,据说是检查出了肝不好。
周小安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惊得要跳起来。林裴胜住进小楼,肯定是为了伺机接近潘明远。
而且他竟然已经开始不顾自己的安危和名誉,不再用爪牙,自己亲自出面了,可见是有多急切,多么不顾后果了。
潘明远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了!
周小安坐不住了,她是势单力薄,可是她也要为自己的朋友尽一份力,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豺狼虎豹环伺却什么都不做。
如果这次潘明远真的出事了,她一辈子都会背着一份悔恨放不下。
周小安去找了许叔叔,“听说住进医院小楼疗养的那位老领导以前带过我小叔,我想替我小叔去看看他。”
这根本没必要,老领导带的兵无数,虽然不至于不认识周阅海和许有才,可跟他们也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感情,他在疗养的时候更不适合去打扰他。
可是许有才现在对有关于周阅海的事带着一份周小安不知道的怜惜,对这个被他倾注全部注意力爱护的小侄女更是替他多包容几分。
“好,王老以前也是我的老领导,我也正准备去看望他老人家一下,把你也带上!”他自己本来也没有去打扰老领导的打算,可是为了实现周小安的心愿,还是决定带她跑一趟。
周小安带着愧疚对许叔叔诚恳道谢,她知道自己的要求非常不合理,可是潘明远危在旦夕,她只能强人所难一次了。
许有才第二天就带周小安进了小楼,在楼门口登记的时候两人的工作证被反复检查,门卫甚至还往他们各自的单位打电话确认了,才由老领导的警卫员把他们带进去。
王老面色红润,声若洪钟,没有一丝病态,完全看不出需要疗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