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下来了。”钟亭放下杯子。
“行行行,你就气我吧。”
钟亭:“脾气越来越大。”
钟沁:“大姐,你就体谅一点吧,毕竟坐你对面的是个孕妇。”
撇嘴笑了笑,钟亭没再说什么。
吃完了饭姐妹俩一起收拾餐桌,钟沁让她把餐具直接丢水池子里,等她老公章高元回来洗。钟亭就真的没有动,洗了洗手出来看电视。
过了会儿,钟沁切了一盘哈密瓜出来,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盘起双腿:“对了,之前帮你联系的那个钢琴老师回来了,帮你约时间还是你们自己约?”
钟亭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转到她脸上,“你约吧,这人还可以吧?”
“在本地肯定算可以了,你想要再好点的,肯定也不能在我们这找啊。北京上海多的是名家,邀的过来吗?”
钟亭轻笑了下,“行了,约吧,见了面看看再说。”
“那我就约了啊。”钟沁吃着哈密瓜,有点正经地说,“其实还可以的,听说之前也给一些舞台剧做过伴奏,不过名气不大,网上不太搜得到。”
“有名气不代表有真本事,自己弹得好跟教学也是两回事。”
钟沁忽然笑起来,引得钟亭看向她。
钟沁:“你说,我们俩小时候那么恨钢琴,结果你现在反而要搞这个,人这辈子,就是太多想不到的事了。”
钟亭看回电视,声音淡淡,“你说的是你自己,哭着闹着不肯学。”
“你别不认账啊,我记得是我们俩一起都不肯学,有次差点还被妈赶出家门。”
钟亭:“你记错了。”
钟沁:“是你记错了吧……”
其实从小到大,她们长得并不是很像,只是常常被统一着装、打扮得很像。常人稍稍留意,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然而成长之路上总有人把她们的故事记岔,包括她们的父母,也包括她们自己。
钟亭有时会去想,如果说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那双胞胎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整个童年、少年,都有一个人与你形影不离,分享同样的生活,然而某一天的某个时刻,你突然就清醒地意识到——人生之路上,你们终将分道扬镳。
这个时刻到来时可能一切都没有改变,她还在你的身边,你却已感到无比的孤独。
对,是孤独,而不是孤单。
晚上9点,钟亭离开钟沁家,这种久违的孤独感再次来临了。像淡淡的雾,盘踞在心头。
她想:如果自己是钟沁,而钟沁是钟亭,此刻,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这么一想,自己都笑了。
如果不是夜晚的缘故,那就是秋天的缘故,钟亭只喝了一小杯红酒,就深深感觉酒精在体内发酵了。眼前的黑夜,出现了一种不寻常的静谧之美。在车里静坐了会儿,没有顾及酒驾问题,她一路把车开回了家。
到家后兴致还在,她开了一瓶红酒,配着音乐一个人喝了大半。洗完澡酒的后劲反而泛上来,想躺下缓一下,身体却起了懒意,不想再动了。
何志斌打来电话时,她就这么躺着发呆。头发还是湿的,压在枕上。
房间没开灯,漆黑无声,只有一片从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打在地板上,映在天花板上。风吹动窗帘,这层纱一样的光也跟着幽幽颤动。
一切的安静都是被手机的震动打破的。
“喂……”手机放置到耳边,她轻轻一声。
“是我,何志斌。”
没有多么意外,钟亭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嗯”了一声,“有事?”
“睡了?”
“没有。”
夜空湛蓝,何志斌站在阳台上,嘴里叼着根没有点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