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又找钟沁,钟沁问了她具体方位,叫她等一下,马上就找人来帮忙。
这是一条细窄的土路。
挂了电话后她定在原地前后张望,走到后备箱拿出了瓶矿泉水。周围静得出奇,她站在车尾,望着平静无澜的池面喝了两口水,缓缓旋上瓶盖。垂眼时发现,锃亮的车身上倒映着一片清晰的蓝天树影,凌乱交杂的枝枝叶叶,跟着风在车身上摇晃。
意识就这么停滞了几秒,她转过颈,淡淡瞥了眼背后的柏树林。
二十分钟后,路的前方出现了一辆黑色汽车。
不知道是不是来帮忙的人,等待中的钟亭在车边立直身,凝望着。是一辆奔驰C系,果然,车在靠近她时慢慢停住,副驾驶车窗降下,探出了一个男人的头。
“是钟亭吧,我是杨勇外甥,你妹妹叫我来帮个忙。”男人很快地打量了她一眼。
杨勇是刚刚送回去的一个远亲。钟亭上前,背着光,前额的一片发随着倾下身的动作半遮面颊,“对是我,有个胎爆了,麻烦你了。”
“没事……”男人咧嘴一笑,转脸和开车的人说了句话,推门下车。
钟亭发现他个子很高,瘦瘦的。他看着钟亭,笑着说:“我是高阳,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了,小时候你放暑假过来,我们一起玩过的。”
她仔细看了看他的五官,确实有点印象,莞尔,“有印象,高阳,不少年没见了。”
到底沾着亲,高阳看她爽朗,语气就又亲切了点,“你妹要结婚了吧,我爸那天也要去的。”
“嗯,就是这个周四。”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高阳过去帮她看了看车,开始帮她换胎。
钟亭后备箱里放了不少东西。两箱矿泉水、两双运动鞋、羽毛球拍,还有一些书本杂志。他帮她一起把东西拿出来,猫腰在里面捣鼓片刻,从隔板下取出备胎、千斤顶。
查看了一下车上配的工具包,他手上动作慢下来。“你等一下啊……”他转身走向了送他来的车。
路窄,为让道,那车栖在了钟亭车的斜后方。
钟亭跟着高阳看过去,发现这车从前面看一切正常,从后看却有点问题——车尾的保险杠明显凹下去一大块。
高阳扒在窗口跟里面人说了两句话,走到车尾,停下看了看,伸手开了后备箱。他在里面翻出两样工具,关上后盖。
后盖靠近左侧尾灯处憋了一块,打开时没问题,不知道为什么,阖上时里面的机关却卡不住了,几次按下去都弹上来。他试了两次后停下,低头琢磨。
不是自己的车,他心里有顾忌,不敢真正下劲。
片刻后,车身忽然晃动了一下,主驾驶门打开,下来了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件黑衬衫,反手甩上门,在绕到车尾的途中,他圈着手把叼在嘴上的烟点燃了,抽两口后又拿下。后盖掀着,他过来后高阳适时地让开了位置。
钟亭离着他们有几米距离,看见高阳跟男人说了几句话,两人都盯着一边的凹槽看了看。几秒后,男人单手按在后盖上,一个果断的猛力,“嘭”一声,车盖干净利落地扣下,像是彻底与车焊在了一起。
问题解决了,两个人还站在那,像是还在讨论车尾的问题。
钟亭背靠在自己车边喝水,高阳回过头时,正好撞上她的目光,他讪讪地笑了下。
男人都好面子,坐个奔驰来本身挺气派,但这么搞了一下,就觉得有点窘迫。他拿着两样工具走过来,望了眼那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老板,今天过来玩,上午车也刚碰了一下,要送去修呢。”
钟亭心里的一个猜测隐隐得到印证,她嘴角牵了下,目光又看过去。男人已经上了车。
靠近中午,阳光越来越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