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
谁在唱歌,她好像听见了一群小孩子在唱歌,歌声悠远地传来,轻轻地抓着她的心。怎么会有这样一种难言的悸动她睁开眼,发现置身于一片纯白的天地中,干净的,空旷的。有两个童子欢快地跑过来,一左一右拉起她的手,“新娘子怎么还不准备?”
“新娘子?是我吗”她惊诧地问道。她好像忘记了些什么。
“新娘这么说新郎会伤心的。”小童咋舌道。林姝瑶怔立在原地,她真的是忘掉了什么吗,又感觉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她任由头发被解下来,黑色如瀑布般直泻下来,孩子们举着大红嫁衣过来,就要往她身上套,她想说,哪有这样穿衣服的。话未出口,醉人的艳红就贴在了她身上,把她的脸也映成了娇羞的酡红色。
“新娘子好漂亮!”小童艳羡地笑,“还没有给新娘子上妆哩。现在开始梳妆喽。”
她奇怪地由他们摆弄着,点朱唇,画蛾眉,像个木头人一样,忘记了拒绝。她安静着,虔诚着,茫然着,在这一瞬间,她就只是个待嫁的新娘子,觉得有无限好的可能,前面有什么在等她。什么呢?电光火石般,林姝瑶忆起了什么,一双耀眼的黑瞳在她眼前闪烁了一下,他对她说,他要去边关了,他说,回来就与她成亲。她在高台上目送一身银白铠甲的他远去,遥遥地举杯,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清晰得宛若昨日。她蓦然想起了那个向她走来的少年得志的人,那个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走进了她的心底的人。他是萧琛,她怎么就突然忘了呢,她不禁懊恼着,一种莫名的不安升了上来。
“是萧琛回来了是不是”她着急地抓着小童,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见她—就像这一次不见就再也见不到了。
“萧琛是谁?”小童奇怪地问道,咯咯笑起来,“是新郎的名字吗?”
“别装傻。”林姝瑶急急地呵斥道,“你又叫我新娘子又给我换嫁衣的会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啊。”小童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知道你是新娘子啊。”
“你还装傻。”
小童们退后一步,一种与年纪不相称的怆然表情浮现,“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林姝瑶捂着脑袋,感觉有更多的东西蜂拥而至,她觉得头痛得要生生炸裂开来,似要把什么东西血淋淋地呈现在她面前。
“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声音空旷又寂寥,“这样开开心心地嫁人不好吗,说不定就真的是你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想起来呢”
她想追上去问,童子们却凭空消失了,留下了苍茫的叹息。她一脚便踏入了流光云霞中,漫天都是花瓣在飞,轻轻旋转着,落在她伸出的手心,“桃之夭夭?”她不自觉地念道,怔怔地看着,有人接过来“灼灼其华。”
她惊喜道:“萧琛。”
“你捉弄我是不是,你躲这儿干什么?”她还想去打他,近了才发现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萧琛的面容像隐于其中似的,怎么也看不清。“你……”
“现在快五月份了,花都要谢了,真可惜。”
“不可惜,”她喃喃着说,”明年还能接着开。”
“是啊。”
她觉得不对,”怎么这里还有这样多的桃花。”
“姝瑶。”他拂去她身上和手中的花,“不要碰它们,它们只属于这里。”
“你什么时候这样小气了。”林姝瑶觉得有些安心了,“碰都不让碰一下。”
“因为我不想你到这里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姝瑶惊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