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了门才发现秦瑞雪在门口,那把看起来锋利极了的剑被他拿在右手里面,仿佛随时都打算着冲进屋子杀一个昏天黑地。见沉绿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秦瑞雪忙忙上前去扶。就这样走了十来步,秦瑞雪和沉绿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绿绿,你不能走!”那样大而凄厉的一声,仿佛要刺破苍穹。本该君临天下的帝王如今淌了满脸的泪,再不见半分高傲的样子。
“你是我殇国的帝妃,也是我无殇的妻子。”他缓缓走到她跟前,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我不许你走。”
沉绿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应对他的话,就僵硬着面孔说道:“若是我非要走呢?”
你不准走。你若走了,这殇国的妃位该让谁来坐?你若走了,我无殇的妻子又该谁来当?我是帝王啊!你怎可负我!更何况,于别人我是宠,而我却将那点昂贵的真心和爱都给了你啊!
给你的这样多,这样好,你还为什么要走呢?
无殇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侍卫就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圈。见状,秦瑞雪要拔剑,却被沉绿按住了手。圈逐渐缩小,愈来愈小,最后,有人强带着她回了倚绿阁。离开时,沉绿恍惚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添韵冲她笑了笑,旋即又不见了人影。她到底也没有理会。
她被安置在一个建在倚绿阁里但她从未进去过的华丽厢房里。明明是室内,却布满奇石,甚至有一个几乎霸占了整个厢房一半的温泉,还冒着热气。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细细密密滴下去。那一滴滴血好像是要在空气里爆开,变成一堆血沫,落在石头上,落在温水中,一路蔓延下去,直到庭院门口。沉绿缓缓升起自己的左手,那些血沫就开出了花。
艳丽的大红色,茎叶绿色的表皮下也流淌着不知名的红色液体。从花心里弥漫出的浓烈香味让人感觉太过呛鼻。这花只开到庭院门口,沉绿走过去,用手在空气中探着。本该什么都摸不到的,可她却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阻挡着她的手。
“是结界啊。”沉绿出声,指甲逐渐尖利起来,眸色越发的红。她从手心里升起一团蓝色的光圈准备打破结界,但终于还是收回了手。莫名其妙的笑意从她的脸上升腾起来,她的右手食指做出拉的动作,果真,从结界外拉出一个一席黑衣的女人。那个女人用黑色的面纱遮住了整张脸,连眼睛也不露出来。沉绿却偏偏知道她是谁。
“添韵。”她道:“你怎么就成了这般?”
添韵就笑,笑声让人战栗,让人恐惧,让人快要窒息。“那你呢,怎么也变成了这幅人不人妖不妖的鬼样子?”
“用你的血种下这么些愚美人,你在笑你自己的蠢吗,沉绿。”
沉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手伸到添韵的脖颈上摸她的老鼠样图腾,然后用尖利的爪牙,把那一整块皮都剥了下来。这样狠厉的行为没给添韵身上留下哪怕半点伤口。不过是一瞬间,她的伤口就好了。被剥掉皮的地方重新生出一个老鼠的样子,隐约透出着黑色的诡谲光芒。
“好重的邪气。”沉绿说道:“妖怪就该有妖怪的样子,偏混迹在秦瑞雪的眼下,你是嫌命太长了吗?添韵。”
“彼此彼此。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添韵这样回她,眼底眉间都带着耀武扬威的笑。
沉绿远远得看见无殇领着一众仆从来了倚绿阁,便眯着眼睛嘘了口气:“我们不同。我是妖精,而你,是妖怪。”她笑了笑,轻轻戳了戳结界,就把添韵弹了出去。——到底是添韵自己无能,自己设了结界圈禁别的妖精,却被别人用自己的结界把自己玩的团团转。
无殇进来了,他的眼圈还红着。
他拿了上好的金创药来。沉绿便问他:“你不替我上药吗?”
无殇吞吐着,什么也没说,于是沉绿就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