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民间传言的京兆尹为官清正廉洁可不是假的。
岳瞿极虽因朱家的势力曾几次三番放过了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朱梓尧,但既是清正廉洁,骨子里便多少有些身为清官该有的傲气。
也就因着这些傲气,岳瞿极并不想和朱辉这类人有半丝交集,哪怕是吊唁他们的亡灵。
但是岳瞿极转念一想,人朱梓陌成亲的时候你就没去了,现在人家里一下死了四口人,丧礼告贴都给你送来了,你要是还不去,那就未免太拿乔也太看不起人了。
毕竟朱家在大梁是首屈一指的富贾,并且外人不知道的是,朱家的产业有十分之一是官家的,只不过没有打出官家的旗号罢了。
换而言之,朱家和平常的富商是不同的,多少和大梁的官府有些牵扯,虽不是皇商,但地位也比一般商贾高不少。
所以,百般无奈之下,岳瞿极就只得来吊唁了。
大梁有律法明文规定:正五品以上官职者,除皇室一族,上,可跪世家家主、高官贵族,下,可跪父母叔伯等长辈,除此之外,不得跪。
所以,身居从四品京兆尹职位的岳瞿极在走到香案正前方的一个蒲团前后,并没有跪下。
不过,看岳瞿极那一脸的庄重肃穆,到是个来吊唁亡者的模样。
侍立在香案一侧的家丁手执刚点燃的长香,快步走到站于蒲团前的岳瞿极身边,递上长香后那家丁便又退回了原位站定。
岳瞿极手执长香,谈不上恭敬,只一脸严肃地朝着香案的方向拜了三下。
站直身子,那个先前递香的家丁再次上前,接过岳瞿极手中的长香转身插进了已插了不少香支的香炉中。
吊唁完亡者,岳瞿极走到冷晴面前,微低头看着冷晴问:“你就是新任朱家主刚迎进门的妻子吗?”
点头,冷晴弱弱地回答:“是。”
说这话的时候,冷晴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她自己一番。这副柔弱的样子还真不适合她,她自己都觉得恶寒啊!
岳瞿极微点了下头,又对冷晴道:“逝者已矣,还请少夫人节哀。”
顿了一下,岳瞿极又问:“不知朱家主在何处?怎么未见其人?”
微垂下头,冷晴语气显得有些哀伤:“家主因受不了亲人接连离世的打击,哀伤过度晕倒了,如今还躺在床上尚未恢复。”
冷晴说完还不忘抬起右手,左手翘着兰花指顺势轻捏住右手孝衣那宽大的袖口,用右手食指指腹外侧轻轻抹了抹眼角那并不存在的眼泪,一副哀婉柔弱的小女子模样。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冷晴再次在心里鄙视她自己并且恶寒了一番。
照着这个趋势,她可以去争夺奥斯卡影后大奖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需得好生活着,烦请少夫人转告朱家主,望他保重身体,莫要太过伤心。”听了冷晴的话岳瞿极只不冷不热地安慰。
听着岳瞿极不冷不热的话语,冷晴忍不住在心中翻白眼:感情不是你家一下死那么多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虽然心里在翻着白眼,但面上冷晴还是恭敬地应承了的:“多谢关心,妾身会转告家主,让家主好好保重身体的。”
古代的妇人……都是以妾身自称的吧!
“嗯,那本官就此告辞了。”说罢,不等冷晴有何反应岳瞿极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岳瞿极的背影消失在偏厅厅门处,冷晴扭头看向站在她身侧偏后方的陆雪月,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
她刚才神游天外的时候貌似听到有人说是什么京兆尹来着。
“少夫人,刚刚那位就是咱们京都的京兆尹大人岳瞿极。”陆雪月被冷晴雷到了,她家少夫人居然连赫赫有名的京兆尹岳大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