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只影这么说,立马提高了警戒。
洞房花烛明,红绸金灯影。
精致的雕梁画栋上挂着喜庆的红色织锦,紫檀桌柜上整齐地排列着三十六支鎏金红烛,从镂着花蕾的粉色纱帐里,可清楚地看到床上的鸳鸯绣被,轻快的乐声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茉莉香花的味道则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镜子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静气氛,轻蹙秀眉,“吓人,突然就变成洞房了。”
往生玄帝看镜子一副傻呆傻呆的模样,不由得怜上心头,伸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
“朦宛。”只影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出声叫道。
众人随只影的视线望去,只见那女子着一袭宽摆阔袖的鸳鸯水漾嫁衣,单手支着头,侧身躺在紫檀木桌上,长长的红色流苏从她腰间倾泻到地面,有种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与华丽厚重的艳红蟒袍不同,她遮住半张脸的黑发流泻如瀑,只斜斜地插了根簪晶青玉绿。
那是淮湮的随身之物。
“朦宛,我的孩子呢?”只影看到朦宛,急切地就要冲过去,被淮湮及时拦下了。
朦宛只淡淡地瞥了只影一眼,便又把目光放到了淮湮身上。“玉帝哥哥,别来无恙。”
淮湮直视着朦宛的眼睛,“朦宛,你乃天庭织作仙女,为何会在妖灵遍聚的浮罗太虚?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满身妖气,哪里还有一星半点仙女的风范?”
没想到,朦宛听后不但不以为意,还挑眉娇嗔道:“玉帝哥哥可真是偏心呢,当初你不肯和我这个仙女在一起,即使被整得死去活来,也还是甘心与你身边的妖女厮守,如今倒又来指责我变成妖女。呵呵,真是可笑。”
“住口!朦宛,我当日因为你陷害二哥而惩戒了你,没想到你不但不静思己过,反而变本加厉,下界作乱。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把我二哥的孩子交出来,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往生玄帝横眉冷冽,气势迫人。
“陷害?什么陷害?”只影不解,抬头看向淮湮。
往生玄帝冷哼一声,虽是跟只影解释,眼睛却怒视着朦宛,“还记得你落入囚井,并遇到癸酉帝冰雕而险些遇害的事吗?后来二哥为救你而负伤。这些都是她作弄出来的。”
当年的真相被往生玄帝揭穿,朦宛却无甚所谓,她从头上取下簪晶青玉绿,深情地凝视着它,“当初,我就是用这根簪子,骗小狐狸跳下关着癸酉帝冰雕的囚井的。我又如何会想到,那场暗算,不仅没有弄死她,反倒促成了他们两个,哈哈,真是造化弄人啊。”
当年险些遭天敌毒杀,让小狐狸对陷害她的人恨之入骨,然而如今凶手就站在她面前,亲口承认当年的罪行,她却反而一点感觉多没有了。
唉,岁月何曾厚待过谁人啊。
朦宛冷冷地看着淮湮和往生玄帝说道:“你们觉得我不堪,可你们呢?你们又比我高尚到哪儿去?一个贪爱妖狐,一个恋慕精灵,就凭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可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不管我们对错与否,你都不该拿孩子来撒火。”只影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到孩子,心中的焦虑一点点增大。
“他无辜?你的意思是我罪有应得喽?我只不过和你们一样,爱上了一个人而已,凭什么我就该遭受这样的恶惩?”朦宛从紫檀木桌上下来,宽长的水袖一甩,适才她一直遮住的半张脸露在了众人面前。
她的右脸,布满了流着红色黏液的脓疮,而干燥的痂结犹如两条互相交缠的蜈蚣,恐怖地趴伏在她的面颊之上。那里还残留着淡红色的指甲印,那是她忍受不了痛痒而挠出的痕迹。
镜子吓得躲到了往生玄帝身后,而只影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刚好落在淮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