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镜子决定不再谈这个话题。她捡起地上一颗珠子,用一种怪里怪气的语气说:“穆朗,你的眼泪是珍珠啊,一定很贵重吧。”
“贵重个屁啊,眼泪不都是这样的吗?难道你们不是吗?”穆朗问。
镜子和蚀芈同时被穆朗这单纯的一问给震住了。
良久的沉默后,蚀芈试着用语言表达他目前凌乱的思绪,“你的意思是,所有鲛人的眼泪都是珍珠……也就是说,不管是你们其中哪一位,只要流下眼泪,仙界就会下雨?”
镜子看着难得认真的蚀芈,心里一番感触,然而蚀芈马上就把他逗逼的正常状态展现了出来。只见他黛青色的双眼一眯,说道:“哈,那就方便了,把鲛人一族一网打尽不就得了。”
镜子刚想开蚀芈的玩笑,却看到他眼中隐约的恨意闪现,嘴里喃喃道:“天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不最喜欢杀人灭族了吗?”
“蚀芈。”看着这样的蚀芈,镜子心中又泛起了忧虑。
蚀芈知道自己又吓着了镜子。他叹了口气,递给了镜子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将目光投向穆朗,“不可能的吧,能够操控天庭雨雾的鲛人之泪,一定不是所有人都有的,对吧。”
穆朗点头,他拿过镜子手里的珠子,轻轻一捏,珠子便碎成粉末,被海中接连不断的水波带走。“普通鲛人的泪珠色泽混沌,质地松软,是一种固体假珠。而你们所说的,那种可以操控天界雨雾的鲛珠,只有一个鲛人有。”
“只有一位,那就好办了。”镜子略带兴奋地说,“那个强大的鲛人是谁,穆朗你一定知道的吧?”
穆朗垂下单眼皮,漫不经心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呢?没人会知道的。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呢?难道,等着像你们这样的人,来找他麻烦吗?”
看着神情忧郁的穆朗,镜子一时迷惑了。
“还不懂吗?”穆朗无奈地叹了口气,“并非如外界所想的那样,其实,没有一个鲛人愿意拥有这样的能力。因为拥有这样的能力,就意味着被剥夺了哭泣的权利,被剥夺了释放自己感情的权利。因为他的眼泪,事关重大,会影响天界落雨,说不定还会引来天人施罚。”
“那就不要哭了。”蚀芈冷冷地说。
“说得轻巧。鲛人有感情,也会动情,也会伤情?伤了情,伤了心,伤到难忍处,流泪是自然的。”穆朗叹气,“可是拥有‘天雨’能力的鲛人,他们为了不流泪,终其一生都不敢用自己的真心对人,即使是身边最亲的人。”
穆朗似乎很为自己的同胞感到疼惜,语气也加重了不少,“更糟糕的是,鲛人之泪并非理智所能控,只要心绪悲伤欲泣,就一定会流眼泪。”
镜子虽为石头,却也通人性,此时听穆朗如此说,内心也不觉惆怅起来。
蚀芈却似乎毫不在意,还笑着打趣穆朗,“那你刚才掉眼泪是为了什么?我怎么还听到你嘴里呢喃着‘安思’‘安思’什么的……”
穆朗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他转身想回避蚀芈探究的目光,没想到蚀芈却一下子跳到他面前。穆朗一吓,蓦地把他推开,“要你管。”
蚀芈正待要继续逗他,就听到穆朗乖巧的一声:“姥姥。”
镜子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披着玄色斗篷,满头银发的花甲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他们这里走来。走近细看,可以看出她慈祥的眉目。
穆朗挽扶着老人,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姥姥,她是鲛人一族里最年长的老人,懂得可多了。”
“老妪今年已经四千多岁了,”老人笑望着蚀芈,声音中带有老人特有的沉稳,“虽然不能与与天同寿的龙族相比,但在鲛族中,也算是有把年纪的人了。两位若不嫌弃,喊我长岐姥姥便是了。”
蚀芈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