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确实冷,吹得脸颊都有点麻了,可夙微生就一直这么对着月亮,又缓缓从怀中摸出一块带有温度的玉佩。
莹润的羊脂白玉,他的手轻轻抚摩着上面雕刻的纹样,对着月色看,泛着淡淡的光。
是今夜月色特别亮的原因吗,似乎这玉佩比平时更好看,那淡淡的光带着一些奇异的蓝色。
这是怎么了,这玉佩他随身带了那么久,曾无数次拿出来端详过,却第一次看到它泛起这样异样的蓝光,而且握着还比平时要温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玉佩传到指尖。
她看了好久,直到,那蓝光渐渐隐去,玉佩又回到原本的样子,温度也降下来,心中疑惑,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今生,他唯一剩下与他有关的东西,便只有这枚玉佩了
夜幕中突然一道流光划过,夙微生抬头,是飞星。
世人总说有飞星出现并不是好事,不是有灾祸,就是有异事发生,可是他想起,当初在诏月与如音一起看月亮,也曾看见过一次飞星,当时如音很是兴奋,还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当时他为她是何意,她说飞星可以许愿,心诚则灵。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关于飞星的另一种看法,在世人眼中不祥的飞星,如音却拿来许愿。
可他莫名地,就是信了她,当时说完这些,飞星早已不见,他也没有那个机会。
再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直到今夜。
紧握着玉佩,他闭上了眼,心中默许一个愿,虽然,那个愿望,这辈子都不会能实现。
如音还曾经跟他瞎聊过,说自己曾从一些古籍中看到一些奇异之事,比如其实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时空,那儿也有人在生活着。
他当故事一样听着,还挺喜欢,因为如音讲述的语气很生动,还有或许是他自己心中也有那么些希望,希望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地方。
就当是一种寄托吧,如若真的像如音所说,那么便让飞星载着他的愿,去到另一个时空,或许,他心里的人,能知道呢。
看着飞星消逝的方向,夜幕归于平静,他的唇角有一抹极淡的笑。
看着屋顶上的身影终于不在了,一直站在树下倚着树干抱着剑的叶痕,才终于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冬夜人容易犯困,但值夜不可马虎,特别是祠堂。”
苍梧郡镇国将军府,画府大公子画言成在院中交代着管家,之后穿过院子而去。
转过回廊,来到尽头的门前,推开,抬首第一眼,便是看向那一排灵位旁边立着的银戟。
龙牙物归原位之后,这银戟终于完整了,画府先辈传下来的宝物,不止是画府的镇宅之宝,更是战灵的象征。
自从龙牙嵌回银戟之上,整根银戟通体仿若流动着淡淡光晕,像是环绕着一条细细的闪电纹,神圣不可冒犯。
画言成例行地过来看一遍,一切无恙,合上门,也回房休息去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守卫如此森严的镇国将军府,半夜,还是来了不速之客。
两名黑衣蒙面人从画府最偏僻的地方,跃入围墙之内,一路悄然避开值夜的守卫,疾步而行,终于来到了尽头那一间。
这就是画府的祠堂了,两名黑衣蒙面人对视一眼,点头,一人上前去开门,另一个人握紧了手中的剑。
祠堂的门推开的那一刻,内里的一切一览无遗,两人看到那跟杵立在灵位旁的银戟,眼中都泛出了异样的光芒。
之前推门的人立刻往里面走去,后面的人根本来不及拉住他,也怕弄出声响。
而先进去的那人,眼睛直直望着那根银戟,才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听到异样的声音,同时,屋内的两个不同方向分别射来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