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觉得,她当真会把面前这位大官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周广恩又被顾长安无端端“扇了一巴掌”,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抬脚想再踹下去的时候,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有明眼人赶紧拉住他,急道:“大人,是端王来了。”
他怎么来了?周广恩一皱扫帚眉,憋着一口气悻悻地把腿收了回去,再俯身掸一掸官袍,这才换上一副和气的脸从囚车上走下去。
那边周广恩迎上去与刘珩寒暄,这边顾长安蹭到顾长平身边,用额头顶了顶他的,还是滚烫。
“傻啊你,逞什么……英雄。”顾长平气若游丝地半眯着眼看看顾长安,他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可方才的动静还是听见了。
顾长安伏在他旁边,听着他的话,鼻子酸酸的,半天,才挤出来一句,“刘珩来了。”
顾长平没再说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刘珩早在周广恩出京前就得到了消息,他几番思量,总觉得胡炜状告他通敌叛国这事顾长平是知道的,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是在顺水推舟,走了一步险棋。
刘珩耐着性子在京城等了半个多月,等到决明和白辛帮着料理完裕州之事回京,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先前裕州的情况。他觉得他对顾长平这一番打算的猜测蒙对了一半,那么另一半,顾长平是如何打算的?
几日之后,刘珩竟然收到一封从裕州来的密信。信是一个叫陌红楼的女人送进王府的,那女人直入王府竟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把信拍在了他端王爷的桌案上。
事后刘珩想起来还是懊恼,这人要是来刺杀他的,那恐怕尸体都凉下去多时了。
写信人不出所料是顾长平,他没提别的要求,只说兵部派去的人一定会拖延押送他们兄妹俩进京的时间,然后轻描淡写地随笔一句,要是不想到最后落得给顾长安收尸的结果,就在他们投牢后,端掉现在的兵部尚书许之栋。
这与刘珩的计划不谋而合,且他手里的网也正到了收网的关键期,只要不出意外,抓住适合的时机便能铲除许之栋。
就这样,刘珩在京城又耗了小半个月,直到周广恩押送顾长平俩人快走到凤涞县,他才满脸沉痛地向他的皇帝爹请旨,说没料到顾长安兄妹竟被人指认犯下如此大罪,但看在多年同袍情分上,想去劝说一番,一来能了解所谓通敌的来龙去脉,二来如当真有罪也可让他们早早认罪。
刘珩说的冠冕堂皇,原本也没指着皇帝能信他只言片语,没想到皇帝竟像当真一般,允他在顾长平兄妹抵京前去见一见
刘珩带着白辛、决明等人骑上快马出城,不到一日就到了凤涞县,却正巧看见周广恩在囚车里怒踹顾长安的一幕。
刘珩在攥紧手中缰绳冷哼一声,正式记住了这个许之栋的走狗,周广恩。
刘珩在囚车旁跃下马,绕着囚车走了一圈,又扫了眼周广恩道:“周大人,本王这就看不明白了,怎么皇上还没治罪的人,就让周大人给判死刑了?”
周广恩哈着腰赔笑,脊梁上嗖地冒出一层薄汗。他原想着这端王跟顾长安交情匪浅,弄不好一来就得整治他,没想到端王倒沉得住气,不但沉住了,还给他周广恩扣个藐视皇权的大帽子。
“下官不敢,只是人犯身子骨弱,经不住路途奔波。”周广恩硬着头皮憋出一句话,说完自己都想抽自己。
“本王奉圣命来规劝人犯,可眼下这俩人昏昏沉沉,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怎么劝?”刘珩站在周广恩旁边,露出一个笑来,“周大人,你说要是进京前人犯就死了,你脑袋上这顶乌纱,会不会戴不稳啊?”
周广恩没吭声,胸口堵着闷气,可又不能当真冲着刘珩发,只得自己往肚子里憋。刘珩左一句皇上右一句圣命,他周广恩这兵部侍郎,在别人面前是大官,在皇帝面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