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老头子耷拉着脑袋,眼里泛着精光,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伯颜也不敢出一声,他看着老头子严肃的脸,又想起名震大夏的蛮王,那样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会变成大夏的逆贼,如今也只剩下一颗干瘪的头颅放在赤红的木下中。
屋子外边起了微风,院子里的树叶被风拂过,树叶间相互摩擦‘嘶嘶’的声音在深夜让人听了心里直发寒。
‘五岁的时候世子就被送到北凉去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从小到大,他身边死的人就特别多,这下子连北凉王徐天骁也死了,这可是天大的怪事啊,他走过的地方,还真透着让人好怕的不详啊。’老头子说完喝了一小口酒,舔了舔嘴唇上的酒。
伯颜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明府内的女奴们都说世子是天狼’真的有命中行星这回事吗?
老头子摇摇昏沉的脑袋,‘相信命中行星的,只有开普勒的新天文学派,我都不知道自己信不信,不过我倒是读过《太衍经》。’
伯颜在黑夜中挺直了腰背。《太衍经》是大夏皇族的盛典,至今为止他都没见过那本书长什么样子。
‘就在世子出生的那天夜里太庙里的紫金气运莲枯萎十八朵,天山山顶镶嵌着淡淡金光,七颗并排的亮星从西方升起,天空如白昼般被照亮。这一切都和《太衍经》中最后一页所描述的相同,那是天上的神仙要对人家做出处罚,整个大地都将变成血红的颜色,所有城镇都变成满是死人的地狱。’老头子重重的吐出一口酒气,‘不过,能够活下来的人都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新时代,英雄将会拔出神山里的神剑,跨着天神赠送的神马统一整个世界,天神拥有天空,把海洋大地山川都送给他的孩子。这个孩子就那个英雄,统一世界的英雄。’
伯颜呆呆的看着老头子,好久都没有接上话。
老头子靠着伯颜坐过去,默默他头。
‘你将会成为新的大帝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老头子摸索他的头发。
伯颜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因为你够傻,因为你够笨!’老头神秘的笑着。他把酒罐子里的最后几滴酒喝到嘴里,酒坛随手扔到矮床另一头,翻个身在矮床上睡了过去,呼吸声渐渐低沉悠长起来。
伯颜打着胆子推了推老头子的肩膀,‘老师,你给我说说天神到底是要惩罚大地上的人们,还是要保佑我们大夏?’
‘傻孩子,不要妄自揣测天神的心思,我们揣测不明白也没有资格去揣测。天神的胸膛不像我的胸膛,天神的胸膛里只有一块石头,我们能猜透一块石头吗?’老头子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
太阳还是按时升起来,放眼望去视野里都是一片金红色。
伯颜揉着惺忪的睡眼钻出了屋子,迎着太阳的方向展开双臂长长的吸一口清晨空气,仰起头看见明亮幽蓝的天空,一朵洁白的云朵悠闲的飘在半空中,他顿时清醒多了。一股悠悠的麦香味飘了过来,厨房里的女奴们正在锅里煮着肉麦粥,铜锅里面是浓浓的大麦粥,里面混着熬烂的肉糜和鸡蛋,走近之后味道更是直往鼻子里钻,,伯颜闻得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三步两步的就蹿进了厨房,都忘记了用粗盐粒清理牙齿。一侧头就看到年轻女奴被热气熏的脸上两片青红,略带羞涩的扭过头不看他。
昨夜老头子故弄玄虚的故事和女奴们这遮掩的神情顿时都被他抛到脑后,没有什么是一大碗肉粥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碗。伯颜心情好起来,忘记了老头子常说的君子远庖厨,从女奴手里拿过铜勺子帮她搅拌着粥,抬头看着忙忙碌碌的身影,每个人都充满干劲,这才是他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