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担忧着个人的沉浮,担忧着社稷的兴衰。滚滚江风涌上船头,把三人吹了个透心凉,直吹的嘴唇发紫。
靠近江水南岸,情况才渐渐好转,太阳的光热驱走了凄寒的江风迷雾,带来了丝丝暖意。岸边岸上的商贾旅客渐渐增多,偶尔还能看到携伴出游的士子们,但此情此景不要说和曾经繁华鼎盛的河洛神都相比,就连那些乱世之前的一般都市也比这热闹多了。
一行人下船登岸,建康城就在眼前了,此城最初为东吴所建,当今皇上是前几个月被刘曜俘获的司马邺,司马邺登基后,为了避讳他的名字,才将建邺更名为建康。
前荆州刺史周顗是桓彝的老朋友,现在在晋王司马睿手下当官,在建康城中有宅院,桓彝打算前去投奔,温峤迫切的想见一见江东人物,于是跟着桓彝一起走了。一百多人的亲兵护卫是不能一起进城的,刘胤主动提出由他安排,他的家眷被邵续安顿在了建康城郊,正好有个小庄园可以驻扎兵马。
温峤和桓彝带着几个随从进了城,城中熙熙攘攘还算繁华,守城的士兵看上去也算精锐,却全无北境精兵身上的那股杀气,温峤盘算着,这种步卒遇上胡人精骑,能五个换一个就不错。
沿着街道一路走来,温峤和桓彝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些富豪模样和高官打扮的人们,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是白绢的料子。白绢虽然也算不错的布料,但毕竟没有印染,一直不受达官贵人青睐,为何在这江东重镇这么受欢迎?桓彝藏不住心事,拦下个路人询问了一番,咧着嘴回来了。
“这白绢一匹竟要一两黄金!比上好的丝绸都贵!难道江东的物价已飞涨至此了吗?”桓彝不安的嚷嚷着,又跑到路边找商贩打听盐米的价格,却没发现异常,心中更加疑惑了,心想等见了周顗一定要问个明白。
不一会二人来到了周顗府前,周顗刚会过客人,几个官员模样的人正从府中出来,周府的管家正在门口送客。送走客人后,管家一抬头就看到了桓彝。
“呦,桓大人来了!里边请里边请,我这就前去通报。”周府管家殷勤的说道。
“不必了,我把家眷也带来了,你帮我去安顿安顿吧,我自己去找伯仁就行了。”桓彝说道。
“好嘞,包在我身上。小六!快过来给桓大人带路。”管家吩咐到,自去安顿家眷不提。
周顗字伯仁,故安东将军周浚之子,神采秀彻,少有重名,是渡江而来的北方士子中之翘楚,与名扬南土的名士戴渊齐名。此刻周顗正坐在客堂中,颤着腿自斟自饮,忽然听到下人来报,“老爷!桓大人来了。”
周顗眼睛一亮,赶忙站起身出来迎接,正遇上桓彝和温峤,桓彝向他介绍了温峤,说明了来意。周顗得知温峤前来劝进后,只是点点头,便急忙忙拽着桓彝往屋里走,边走边说道,“太好了,正愁喝酒找不到伴你就来了,你定是闻到我这酒香味了。”
“找不到伴?”桓彝疑惑的问道,“我们进来之前,还看到几个客人正离开呢。”
周顗答道,“那都是些俗人,前些天我犯了点事,刚从牢里放出来,那些同僚都是过来安慰我的,多大个事呀!”
“从牢里放出来?”温峤听着稀奇,便问道,“敢问何事?”
周顗答道,“没什么,就是和大王一起喝酒喝高了,大王自比尧舜,被我耻笑了一番,气的大王要砍了我。关了几天之后,大王消了气,刚把我放出来。”
温峤听完暗叹到“周伯仁真是敢言之人”。
桓彝则笑道,“伯仁,你心可真宽。”
“哈哈,我心中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