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一阵闷闷的鼓声传来,周访听着鼓音静静的默数,一共三通,却是许朝的右阵支持不住,溃散了。山顶北面一时影影绰绰,是许朝的败兵,杜曾见右阵已退,便带领兵马立刻从侧面杀向左阵,左阵的压力一时增大了数倍,立刻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杜曾正杀得兴起,忽有一只兵马向他后阵杀来,打得他背后一阵混乱,定睛一看却是许朝率领的右阵兵马!原来刚才右阵崩溃之后,杜曾眼看败兵逃向山下,并未派人追击,只想着迅速集中兵力攻破左阵,没想到许朝利用这一时机得到喘息,竟然将溃兵又聚拢在一起杀了回来。眼看激战多时取得的战果顷刻间化为乌有,杜曾怒火中烧,调转兵锋又杀了回来,左阵的压力瞬间卸去千斤。
战事一时胶着起来,杜曾虽多次攻破右阵,但在许朝的带领下右阵屡屡败而复合,死死缠住了杜曾,郑攀c马俊等荆州兵马对李恒的左阵虽然占着上风,却始终无法将其攻破。如此又缠斗了大约一个时辰,许朝的右阵筋疲力尽又损失过半,实在坚持不住了,在杜曾的追击下彻底崩溃,逃下山去躲在了周访中军之后,杜曾终于能够安心的合力进攻左阵了。
周访正看着许朝收拢撤下来的溃兵,忽然注意到一个人骑着马,抄小路从左阵方向的山顶跑了下来,到了近前才辨认出是赵胤。此刻赵胤白净的脸上和白色的战袍都浸满血污,头上的白布条也不知丢到哪去了。
赵胤来到周访跟前滚落下马,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嘶哑的喊道,“周叔!快顶不住了,让我们撤吧!”
周访坐在板凳上皱着眉头听完赵胤叫嚷,气不打一出来,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一脚将赵胤蹬翻在地,怒斥道,“李恒还在山上,怎么就是顶不住了?就你这怂样还要替父报仇,要是看到你这幅德行,老赵就是活着也得被你气死,刚才这脚就是替你爹踹的。快滚回去!”
赵胤涨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头都不敢抬,翻身上马哇哇哭着就往回跑,边跑边拼命地喊着,“哇c哇!杀啊!~”不久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眼看赵胤出丑,周访身边的兵将大都忍俊不禁,周访见了又训斥道,“笑什么笑?你们头一次上战场也好不到哪去,赵小将军也就是哭哭鼻子,我可是见过你们当中有人尿过裤子。”
“哈哈哈!”众人互相指认着笑成一片,有人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周访略一思索,又把周抚叫了过来说道,“抚儿,你带几个人冲上去,在乱军中护住小胤,老赵就留下这么点骨血,千万不能出意外。”
周抚低头应诺道,“请父亲放心。”转身带了几个人向山上奔去。
在杜曾与郑攀等人的合击下,左阵勉强又坚持了一个时辰,终于也败退下来,闷闷的战鼓响过六通,漫山遍野都是逃命的溃兵,周抚肩上扛着赵胤跑在前面,很是显眼,周访看了微微颔首。
杜曾喘着粗气站在山岭之上,望向山下周访的军阵,周访的中军不过两千多人,其他的都是刚刚退下的败兵,杜曾回头看看山顶上自己的人,足有两万以上!眼看胜负已分,心中大定,伸出长矛向下一指喊道,“儿郎们!此战胜负已定,给我下山追杀残敌,砍到周访首级者赏金千两!”“哦,哦~”铺天盖地的贼兵怪叫着杀了下去,杜曾又喘了口气,往拳心里唾了口吐沫,抡起长枪也杀了下去。
从早上厮杀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四个时辰,日头都开始渐渐西斜了,要说不累肯定是假的,但眼看双方人数相差如此悬殊,杜曾怎么肯收兵回营?咬紧牙关,想一鼓作气彻底消灭周访。
周访的中军本来就是精锐,周访又从中挑出八百好手,亲自行酒壮行,厉声喝道:“诸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