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晚上没睡好,我第二天起得很晚,小闹钟已经过上午十点。我肚子饿得咕咕叫,赶紧洗漱完毕,正在烧水准备吃煎饼的时候,隐约听到前院的小铁门响了起来。我循声走到了前院,疑惑地望了眼二楼,殷红的门紧闭着,人不知去了哪里。
“谁啊?”我扯着嗓子,冲着前面问了一句。
“吴平,是我,快开门。”小蔡师兄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我赶紧过去开了院门,只见小蔡师兄推着自行车,一头大汗地站在了门外。
“你怎么来啦,有啥事吗?”看着小蔡师兄气喘吁吁的样子,我疑惑地问道。
“昨天下午,你走了后,我们几个师兄弟合计了一下,都是一起进厂的兄弟,你现在高升走了,我们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小蔡师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表示个什么?还在一个车间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心里一动,有点不安地回应道。
“话虽这么说,但是理不是这个理,不管怎么说,你是离开我们了。能当上电工不容易,今后大家都要仰仗你呢。”小蔡师兄的话,让人有点不舒服。
“谢谢大家一片好心,今后师兄弟有用得着的地方,俺一定在所不辞。”我真诚地说道。
“那就走吧,今天中午到我家去,大伙一起为你送行。”小蔡师兄说得特别庄重,就像我真得要离开远行了一样。
中午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小蔡师兄用他的大“永久”载着我,顺着厂门前的人民路一直朝东,绕过了古钟楼,来到了县政府门前。县政府原址是过去的老县衙门,以前的建筑大都保留了下来,只是在过去的东西侧院,新砌了两栋三层的青砖洋楼。门前两座威武的明代石狮子,在刚刚过去的动乱中,因为破“四旧”,被砸掉了半个脑袋,此时,有点怪模怪样地兀立在树荫里。因为是星期天,在石狮子宽宽的青石底座上,坐满了无聊的老人,一群调皮的孩子围着四周,快乐地奔跑打闹着。
小蔡师兄从县政府门前转进了一条朝南面的小巷子,带着我又骑了大约一百米左右,来到了一片居民区。我俩开始在一个又一个逼仄的小巷子里穿行,两边大都是带小院的平房,也有一些漂亮的小楼夹杂其间。小蔡师兄说这些小楼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自建的,周围老百姓称呼它们是“富农户”。
“前面就是我家了。”小蔡师兄指着巷子尽头的一个红砖门楼说道。
我们在巷子口下了车,相随着走在巷子里,忽然一阵声嘶力竭的狗吠声,从蔡家西面一座有着高高围墙的大院子里传了出来。我抬头仰望,只见院子里兀立着一幢气派的三层小楼,它的外墙贴满了当年很少见到的瓷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十分富丽堂皇。
“这是谁家?这么牛逼!”我指着小楼问道。
“卫生局赵局长家。”小蔡师兄瞥了下嘴。
“他家的狗挺恶的,叫起来这么凶。”我听到了院子里恶狗脖子上哗啦啦的铁链声。
“这个大狼狗见到人,就龇牙咧嘴地狂叫,还咬伤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