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不进城,每月一发工资就来,人都说你整天惦记着我那点钱。”
“你的钱这钱是你的?”爹听了我的抱怨,眯缝的双眼一下睁大了,“没有我,你能来接班?能领公家的钱?”
“我接班符合国家政策,你不给我接,别人也接不了?”我不满地回一句。
爹被我怼得有点窜火,狠吸了两口烟,刚要开口教训我,小院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落日的余晖中,殷红娉婷着走了进来。
“哎呦吴师傅,你咋来了呢?”殷红愣怔了一下,诧异地唤了一声。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今天怎么没去排练?望着殷红剔透的眼神,我的心像被刀子剜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爹半张着嘴,一脸生涩地望着殷红,沉吟片刻才开了口:“小殷,你这是结婚啦?”
殷红俊俏的面颊,陡然飞出两片酡红,她知道爹误会了自己,忙一脸羞赧地解释道:“哪里呀,我只是暂住在这里。”
“你说什么?暂住在这儿”爹依旧狐疑地望着她。
“俺是来拿演出服的,今晚鲁豫说要彩排一下。”殷红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娇嗔地白了我一眼,“你们爷俩继续拉呱吧,我不打扰了。”
殷红低下头,快步上了楼,爹摘下沾在嘴角的烟头,使劲扔在了旁边的水池里,站起来一把拉过我,推着“大金鹿”就朝后院走。
“你这是干嘛呀?”我甩开了他的手,不满地嘟囔着。
“殷红她怎么住这儿了?”爹虎着脸边走边问。
“你管这干吗?”我心中郁闷,故意反问道。
“你说说是怎么认识她的?是你小子偷偷让她来住得吧?”爹焦急地支愣起眼睛,额头上那道车辙似的皱痕也撑开了。
“她来住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有点恼怒地侧过了脸去。
“她一不是结婚,二不是过探亲假,那是谁让她来住的?”爹看来真有点急了,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是疤眼是曹姨带过来的,管我什么事。”我望着爹急赤白咧的样子,一时竟有些幸灾落祸。
爹听了我的话,半天没再吭声,立在配电室门前好大一会,才一脸阴霾地开了口,“这个殷红,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最好离她远点,千万别招惹了是非。”
“她是什么灯,与俺有啥关系?”我梗着脖子,嘟哝了一句。
“她她没在这里,给你找什么麻烦吧?”爹提起眼皮,讷讷地问道。
“什么麻烦?她过她的,我过我的。”我一脸不屑地反诘道。
“没麻烦没麻烦就好”爹瞅着我的脸,喟然长叹了一声。
我目光空洞地望着墙外,故意装作没听见,爹见我不愿搭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平,你千万给我记住了,纱厂几千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