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适时,围观众人见了王大人模样。亦是各个指画脚,议论纷纷而起。边上,一个身着青衣的长须老者见状,摇头晃脑的大声道:“王大人所展现的,是真正的放达之风啊!性情所致,不论庙堂闹市,府郭内,一言一行,均任情所为。身居高位,亲身逐犬,实乃亲民的典型,这正是真君子所为啊!”那边上,几个同样儒生模样的人,便也捋须点头,纷纷表示赞同。众人闻言,质疑之声,便也渐渐转变成了赞许声。
藏晴儿见状,便又忍不住噗嗤一笑,向大野智道:“我说,胖子!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可是着实不输于你!”大野智闻言,呲了呲牙,道:“颠倒黑白的能力,我自然不及他!这般颠倒黑白,尚且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我更是远远及不上!”大野智顿了顿,瞥了眼那黑狗,继续道:“莫要再说话,快看,王大人,又站起来了!”
说话间,那王大人止了哭声,以长袖揩泪,蓦地叹了口气。他缓缓站起身来,伸指着黑狗,喃喃骂道:“我王延寿,自幼不受此奇耻大辱,不曾想,到老来却撞到你!”他越想越气,向身后个童仆喝道:“为今之计,大师吩咐我亲追及它,怕是不易做到了。你人,设法将其堵住,我再抓它,该是一样的!”人闻言,便扑将上前,于人缝间围追堵截。一时间,人声狗吠,尘土练练,混乱异常。
王延寿正立在央,恶狠狠的看着那黑狗。方适时,又闻得一声疾呼,外围窜进个人来。此人,四十余岁年纪,浓眉长髯,颇具英气,却是身形纤细,面若敷粉。其人周身是一袭单薄的白衣,白衣大开着,露出同样雪白的胸膛。他头上无巾无帻,长发杂乱的披散开,足下则是打着赤脚。这人脸上泛红,尖笑着冲入围,站定之际,竟在间跳起舞来,身段轻柔,若纤纤女子一般。
赫连延见状,缓缓回身,皱眉向程天时道:“这人,又是谁?”程天时一笑,掩袖道:“这一位爷,来头可是不小!他,是出自颍川庾氏的庾温庾二爷,官位也是不小。”康峥于边上看着,冷冷的道:“观其样貌,此人阴气盛甚,然而此刻,却是周身热极,如火烤一般,心肺诸处,皆是燥热异常。莫不是这人,误服了什么东西罢?!”
程天时闻言,悄声道:“颍川庾氏,本是大族。此人之官位,也是靠着祖上恩荫得来。这庾二爷,平素不学无术,却是附庸风雅。每逢谈诗会,花钱请人作诗应付。平时,倒也无别的爱好,便是偏喜好服食一种唤作五石散的药物。服食之后,体燥热,非是着薄衣于街坊间游走发散,便极易郁积成病。”赫连延闻言,不解道:“莫不是他有何病症,须得服用此药不可?”程天时摇了摇头,苦笑道:“赫连公子,你听!”
赫连延向边上人群望去,见一个白衣老者正于人群上蹿下跳,道:“庾二爷这般为人,这般气度,非是世家大族,哪里能出得?庾二爷之样貌c品行,更是有目共睹。看这通身的气派,咱寒门蔽户的,也决计不会有了!便是庾二爷每日服食的五石散,咱们谁又能买得起?!”在他的煽动下,后面众人,开始大声喝起彩来,也不知心存嘲笑还是心存艳羡,或者二者皆有之罢。
那庾温见边上喝彩,却是越跳越高兴,越叫越尖声。若不是他一脸的浓眉长髯,倒是与女子有几分相像。赫连延见状,冷哼一声,道:“这建康虽号为金粉,本是极沉稳庄重之地,便是生出些如此的怪物来,将这金陵的大好名声败坏了!这些个哗众取宠之徒,着实可恨得紧!看此人样貌,似有些个龙阳之癖罢?”程天时闻言,嘿嘿一笑,没有答话。康峥闻得赫连延出此言语,狠狠地瞅了他一眼。藏晴儿闻言,又见康峥行状,捂嘴偷笑起来。
那王延寿正恶狠狠的看众仆从围堵黑狗,见了在一旁翩跹起舞的庾温,气不打一处来,揪住他道:“庾老二,你家祖上的脸面,已然教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