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绵纷飞,才退却,不是既往别日。
水光潋滟,方驻足,已非前夕风光。
那日东莱一战后,叶明与杨玉儿离开东莱;于西十里千秋亭碰见了重伤且大醉的赫连延。叶明与杨玉儿照应了他天,方才慢慢醒转。这期间,慕容雪来看过他一次,却被慕容冥匆匆叫走;只留下瓶治伤的药来。赫连延醒来后,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他每日无酒不欢,也只有在喝醉之后,方得片刻清醒。叶明不忍丢下赫连延独行,便只能和杨玉儿带着他。赫连延连马都骑不了,只是捧着个小瓷瓶,叫着“雪儿”“师父”什么的,叶明只能与他共乘一匹。
越往西走,便越靠近宋魏的交战地带,一路上遇到的宋兵c魏兵也便越多。幸得叶明与杨玉儿有功夫在身,收拾了几次意图shā rén抢马的逃兵。偶然间有一次,叶明好像还看见了萧虎的身影;但转念一想,萧虎当在江南,定然是自己看错了。
几人顺着尚能走通的道路,一路向西;快到广平郡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了。一路上,叶明每天都会给赫连延切脉;觉他并无异常,却只是神志不清罢了。农历气,暑气蒸腾,愈来愈热。人只能顺林下的阴凉处赶路,行至傍晚时分,好容易找到间客舍。这客舍下面,是吃饭的地方;四五张矮桌,两张桌子已经坐满;桌上之人,各带刀剑,看样子,都是武林人。叶明不愿惹人注目,寻了个角落坐下,点些东西便吃起来。当时落脚的客舍c后世的茶楼客栈,总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从哪里能走c哪里道路不通c哪里强盗出没,最容易成为过路人的谈资。叶明几人每到一地,总会留意附近人谈话的内容。
客舍正间八个男人,均是青衣素巾;一人佩剑,人佩刀。佩剑之人坐在座首,显是他们的首领。这人正端起水杯,一边与众人说话,余光却向着赫连延所呆的墙角瞥去。此人操一口本地腔,音容举止,干脆利索;却生了张十分白皙的脸。初时,说话声音甚大;但在谈及一众过境的武林人士时,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叶明催动内力,欲要静听时,蓦地察觉旁边一桌人,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去。旁边一桌人,操一口辽东口音,着各色衣服,u qi也各式各样;除刀剑外,尚有九节鞭c流星锤c长槊等物;更有人,并未见其u qi形状。座首一个浓眉虬髯的汉子,耳朵一怔一怔的,显是在听间那桌人谈话。
一时间,整间房便安静下来;只间那桌人窃窃私语,更无他人说话。倒是赫连延,不知从哪里找来块锐利的石头,一下一下的削着的小瓷瓶,发出吱吱的摩擦声。那群操辽东口音的人,似是不耐烦起来。坐上一人,向赫连延一瞪眼,猛将个豆粒弹将过去。豆粒虽轻,却灌注了他全身内力;破空而出,疾冲赫连延喉头。这一下,倘若打在个寻常人身上,定然半天动弹不得。叶明暗暗运劲,正欲阻止;却见赫连延眉间一蹙,似有所察觉。叶明暗忖道,就算自己不出,以赫连延的身体,倒也没什么大碍。赫连延人虽痴傻,但他久居江湖,对危险的洞察和反应能力却没有消失;这比起初出茅庐的叶明来,倒更胜一筹了。
赫连延眼皮也没抬,只是将石片轻轻一动,豆粒便打在石片上,弹了出去。他出之间,轻描淡写,似是无意。豆粒一弹之下,反而又加重了些力道,深深陷进房上檩木之。赫连延似是不曾察觉,继续削着那个已然磨花的小瓷瓶。那人欲要再射,却被座首的汉子按住了。叶明欲再听时,间那桌人也似有所察觉,不再开口说话。屋内陷入沉寂,只有赫连延仍旧在不紧不慢的削着。此时,天已全黑,屋内一灯如豆,桌人默默吃饭。叶明拿出腰上的皮囊,里面装了些酒,递给赫连延。赫连延什么都没吃,只是默默的拿着皮囊喝酒;喝完,便又倚回墙角,昏昏睡去。叶明见状,默默叹了口气。
屋内依然沉寂,杨玉儿似是有些倦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