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太多无奈,有太多身不由己,实在无可奈何时,只希望还能保留一点死的自由。这正是张贞娘现在的想法。
张教头在地上急忙道:“女儿不可……”因为着急,牵动伤口,嘴中又喷出一口血。
锦儿也慌道:“姐姐,你不是还要等林大哥回来吗?不要这么傻啊。”
高衙内也没料到张贞娘会准备寻死,连退了两步,不知是害怕她寻死,还是怕她手中的刀,劝说道:“美人切切不可寻死啊,跟着我这样的**人物,以后日日新婚,快活似神仙……”
高衙内旁边的富平眼珠一转,道:“林家娘子,你可别不知好歹,我们衙内看上你,乃是你的福气。若是你敢寻死,你父一定会被千刀万剐,你那侍女锦儿一定会被在场所有人临幸一遍,先奸后杀,你可想好了!他们的性命你不在乎吗?”
这话一下击中了张贞娘的软肋,心中悲愤欲绝,想不到连死也成了一种奢侈,手中的刀子不禁犹豫起来。
高衙内用新罗纸扇点着富平的头罢了。林冲也是您的得意弟子,可还不是我们衙内一句话就能将他发配沧州?在权势面前,你们这点花拳绣腿,就像是街头的杂耍一般,喜欢了赏你们口饭,不满意了,就踢了你们的摊子。”
高衙内见富平的话让周侗很是顾忌,不禁也插嘴道:“不错,我爹是殿帅太尉,掌管八十万禁军,深得官家信任。而我又是我爹最疼爱的儿子。你谁敢得罪我!”
一旁将张教头和锦儿护卫起来的许贯忠道:“你以为大宋是你们高家的天下吗?莫以为能一手遮天?不要忘了,朝中还有宿太尉这样的清官忠臣!”
富平嗤笑道:“你认得宿元景,还是宿元景认得你?况且老匹夫不过是个殿前太尉。而我们高太尉是殿帅太尉,真正执掌大权的人物。你别看那些标榜清官名士的家伙吹嘘的挺厉害,若是没有足够利益,他们肯为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出头?别说你还只是个武举人,就算是成了武状元,也没有拉拢的价值。谁会为你出头,醒醒吧,乡下来的土鳖!”
许贯忠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富平,心中却不得不承认这厮说的在理。官职做的越大,顾忌越多。就算是师父周侗这样的人都有诸多顾忌,何况是朝中大员呢。
高衙内见形势对自己很有利,于是在卧榻上站起,双手叉腰道:“今夜我穿了夜夜新郎裤来,势必要入得桃花源,成为桃花仙。若是敢阻拦与我,便是与我为敌,便是与太尉府为敌!”一阵风吹来,掀起紫罗裘袍,露出那纯白色中带有点点精华的短裤,在黑夜的火光中灼灼生辉。
富平知道不能对周侗这些人逼迫的太急了,便冲张贞娘道:“小娘子,你可想好了,若你寻死,你的侍女、父亲都将遭到世间难以想象的酷刑。若你不同意,周侗老师傅的亲人、许举人的前途都会被你破坏。真可怜啊,张老教头已经吐了好几口血,若是再不去救治,怕是活不过今夜了。你真忍心为了一个回不来的林冲,让你爹死在面前吗?”
张贞娘不过是个很少出门的家庭主妇罢了,面对这种艰难的选择,她几乎快要崩溃。
张老教头喝道:“女儿,莫听他们胡说!我们张家人就算是死了,也绝不屈服!即使将来化作厉鬼,我也会取他们的狗命!周侗老哥,我若死了,希望你能带贞娘和锦儿安全离开,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林冲出事的时候,你没有出现,我一直怨恨于你,希望这次你能出手一次。算我求你!”
高衙内在卧榻上又碰又跳道:“你们能奈我何?周侗,你若是敢向我们动手,敢将小娘子带走,你就是朝廷的通缉要犯,你的弟子、亲人都会受到牵连,我看你敢不敢动手!”
许贯忠看向周侗喊道:“师父!……”其实他想说的是,动手吧。但是这三个字却是这么难以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