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就会同这千名俘兵一样进退无路,最后一起坠落河底,成了这尖刺之下的亡魂了。
姜娑心里也是狠狠抹了一把冷汗,若非那小子提前与大皇子说了这一战的危险,他们也想不到冀州军会有这样的陷阱在等着他们,那李至与陈翰靖几番劝阻只怕也是知道其中问题的,可他们不说出来,大概就是为了等有将士伤亡之后,大皇子铩羽而归,众将士在事发之后必然会觉得大皇子是急于求成而忽视将士性命,置将军劝阻于不顾的小人,而他们这些苦心劝谏的将军就成了体恤士兵的好将领,那样的话,大皇子在军中的威信便会一落千丈,当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姜娑在心中暗恨,不过想必以李至他们这样的品性,若是知道这一战会牺牲不少士兵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他们肯定一开始也想好了如何阻止大皇子直接命人过去,即便劝阻不了也一定有什么计划先去试探情况。
刚才他抢先一步将战俘的办法提出来,才让他们没机会提出来,虽说是抢了他们的先机,可他们现在却更加难堪,原本若是这些俘兵过去之后冰面坍塌而没有出现箭雨,他们也不至于这样狼狈,可事实却是冰面坍塌之后不仅没能起到任何有益的作用,反倒还使得大批士兵中箭,死伤惨重,大皇子不仅负了伤,还因为受不了刺激而晕了过去,情况着实堪忧,现在他们又要这样灰头土脸的撤回去,姜娑心中始终不甘心,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他跟大皇子回去之后少不得要被人拿此事说道,很有可能还会被所有人嘲讽挖苦,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姜娑恨恨地握住缰绳,侧眼看向淡然准备撤退的李至与秦九遥,心中恼恨犹甚。
在李至同陈翰靖看来,这一仗他们打得十分窝囊,连敌军的面都不曾见到就先饱受重创,就连唯一能够穿越这宽广河道的途径也被他们生生掐断,虽说河道被阻本来就在他们的计划之内,但他们从未想过会是如此惨烈的景象。
眼看着这一群群重伤的士兵,李至跟陈翰靖虽为阻止了大皇子的进一步动作,也让他背下了执意进攻,罔顾士兵性命的罪名,这就意味着大皇子将来想要领兵便是极为困难的了,那他们与三皇子在军中的势力就能稳如磐石,行动上更加不用过多担心大皇子了。
这样的结果固然很好,可他们的心里终究不好受,毕竟这个结果使用成千上万的士兵的性命换来的。李至与陈翰靖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惋惜,无奈摇头,下令快速整理现场,将伤员先草草包扎一番再说。
将所有斥候分派出去,李至唯恐还有其它埋伏,极目看向不远处的冀州城,那里似乎还未有所动静,如今璟国大军伤亡惨重,人数上本就不敌冀州军的势力,现在就更加不好说了,若是现在冀州军突然跑出来袭击他们,那他们就是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不多时斥候迅速撤回,道前路之上都有不少埋伏,若想大军通过河道往冀州去恐有困难,李至听得这话,与众人商议,众人都觉此刻已经不适合再进攻了,大军还是即刻撤退,等回去仔细商议之后再做打算为好。
既如此,李至便一声令下,璟国大军便匆匆撤回深州去了,来时浩浩荡荡的璟国大军,就这样连冀州军的面都没看到便灰溜溜地跑了,此一战以冀州军不战而胜宣布告终!
陆衍跟着大军匆匆撤退,回头再看冀州城,那面猩红旗帜仍在城墙之上飘荡,可原本空无一人的城墙之上不知何时竟已然站满了人,目光似乎都在注视着这里,即便离得很远,陆衍也能够感觉到后背的一丝寒意。璟国众人忙着逃命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可陆衍却看见了,那些人站在城墙之上,不似欢欣鼓舞也不似担忧敌人再度攻击,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目光都在注视着某一处地方,沉默而悲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