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抓了熟悉当地地形的定国向导也多是不愿为敌军引路的，本来若是没有瘴气林倒好，可遇上了就因此使得璟军这一路绕了一个大圈，这也是秦九遥的计策失误，正好也让陆衍钻了个空子。只是现在秦九遥为了稳住军心必然要将这件事查个究竟，虽然因为她的身份问题，秦九遥不会直接将她当作疑犯当众揭穿，不过免不了还是要试探她一番的，况且他也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陆衍，想来吧自己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夜，秦九遥召集军医署的医官并一众将领在简易的营帐里商议解毒剂的问题，陆衍进去之时秦九遥正坐在一张十分普通的马扎上，只见他面色苍白，眉间愁绪万千，不复往日戏谑他人的顽劣，相反更加沉着内敛了许多，一只马扎倒叫他坐出了有别于旁人的味道，一时间陆衍竟有些不太认识他了。但仔细想来陆衍自来到璟军大营以后，除却与李至将军他们相处的时候以外，秦九遥在外人看来皆是一脸严肃内敛的样子，是他原本就是这样，只是故意戏弄自己？还是他纯粹装出来给旁人看的呢？

    陆衍正暗自思索，那边秦九遥已然发话道：“解毒剂一事已经过去几天了，不知各位医长可能够给秦某一个解释？”

    此话一出一众医长都沉默了，左右四顾都在给对方使眼色，就是希望能有人出来领头。秦九遥扫视着众人，眼神凌厉，隐有怒火。半晌，等到秦九遥都快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之时，荀参于众人之中站了出来，拱手行礼道：“回少主，根据我等这几日的查验发现问题并不在于药，而在于煎药的水。卑职等查看了这几天的药渣并未在其中发现有问题的药材。”说着荀参命人将药渣呈上给秦九遥看。

    秦九遥扫了一眼，怀疑道：“那是否会有人将药渣调换了呢？”

    荀参当即便反驳道：“不会，军医署有严令，但凡煎药所剩的药渣都必须回收，竟有医长检查之后方可决定是否丢弃，此次解毒剂的制作，卑职等担心药剂不对瘴气之症，因此留着以待查验重配，并未发现可疑的问题。”

    “那会不会是这解毒剂配的不对症呢？”李至在一旁听着荀参慢吞吞的答话，实在心急得很，此事本就蹊跷，如今又说药渣没问题，但士兵以及他们的身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问题，那除此之外就必然是药配的有问题了。

    荀参年纪大了，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难免便有些气喘，匀了一会儿气，这次又回道：“将军有所不知，瘴气乃深山枯朽之物经腐化蒸腾而生，再由阴雨湿气而凝聚于林中不散，其毒性因腐化的物质不同而有其性质之变化。此山中树木单一，多为松柏，因为瘴气中皆有股松木之味，因此毒性并不高，且变化也不多。我等研制解毒剂时已然将各种情况都罗列其中，为的就是防止有突发的情况发生，可依照众将士的病情来看，显然并不是因解毒剂的缘故而出现的症状，倒像是中毒。”

    话音未落，一众将领皆是议论纷纷，中毒而且还是大面积的人员中毒，显然比起因瘴气生病更加严重，只因这是人为的，说明在军中有人蓄意下毒，这样子的话性质就比先前要严重许多了。

    陆衍望去果然秦九遥听见中毒二字，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了许多，抿着唇一言不发。半晌，忽然冷声道：“可查清楚是何种毒？又是何人所下？”

    众人听见秦九遥发话，立时都噤了声，虽只是寻常问话，可其中语气却是让人如坠冰窖一般。

    荀参也因此出了不少冷汗，抬袖将额间滴下的汗水拭了一下，这才战战兢兢地回道：“查清楚了，问题是出在煎药的水里。”

    “哦？煎药的水？”秦九遥听见这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觉疑惑起来。

    荀参恭敬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