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行宫的临时牢房,事后不久犯人便会移交刑部待审。陆衍之前猜测茵妃等人仍在此处,是从皇帝那一日见到茵妃的态度来推测的,茵妃知道皇帝的往事,那段往事说实在的当属皇室的丑闻,皇帝自然不希望被旁人知晓,因此必定会选择隐秘地处置,但茵妃死而复生实在蹊跷,皇帝必然会一查到底,也就不会非常快地处置茵妃。况且陆衍也拿不准秦九遥是否会将茵妃易容代替应欣的事告诉皇帝,若是皇帝知道茵妃是他身上蛊毒的主寄主,只怕会留她更久。
心中这般思考,陆衍已然走到关押茵妃与郑云喆的牢房,男女有别所以分别关押在同一牢房的左右两侧,中间还另外隔了几间。密牢位于地下,不知道当年建造之人是何想法,造的格外宽敞,因此一间牢房也足有百步宽,一个犯人的监狱差不多就是一间小侍卫房的样子,只是里面并没有桌椅家具,只是一张极简单的木板床,不过单就这样的环境已然是比外界其它牢房好上不少了。
陆衍先将饭食放在郑云喆的门外,抬眼见他倒伏在木板床上,呼吸微弱,双目紧闭,身上白色的囚服隐隐渗血,看来是遭受了不小的刑讯逼供。陆衍刚才进来时就看到了此处用的一些刑具,看郑云喆露出的伤口显然是鞭伤,此处用的鞭子是一种特质的皮鞭,上面的皮质似蛇的鳞片,但看上去异常柔软,陆衍曾听说过皮鞭行刑沾上水击打在犯人身上,声音沉闷,听上去刑罚极轻,犯人表面的皮肤也不会立时出现伤口,但在这样的鞭刑下犯人所受的痛苦是普通鞭刑的数倍,因为这样的做法是让犯人的表皮以下的组织受到伤害,也就是所谓的内伤,通常伤口处的印记在刑讯后的几个时辰之后才会渐渐显露出来,这对于一些不想见血却又想要泄愤的人而言实在是一种非常好的刑罚。
陆衍一边放着饭菜,一边查看郑云喆的伤口,他手臂上的伤痕已经些微显露出了一些紫青,伤痕呈现条状,上面隐隐有鳞片的模样,显然就是她看到的那条蛇皮鞭所为。用了那种不见血的刑罚却打到郑云喆皮肉渗血,陆衍真不知该说郑云喆硬汉,还是施刑者狠心。微微摇摇头,陆衍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吃饭了,声音不大不小,但却也让昏迷的郑云喆动了一下,陆衍也曾受过重伤,重伤之中若是不进食,反而对伤口的愈合没有好处,见床上的郑云喆缓缓动了起来,陆衍便转身去往茵妃的所在。毕竟大家曾在冷宫共事过一场,他于陆衍而言也没有任何过节,陆衍无法帮到他什么,但这样的小事她照顾一二也是尽力了。
茵妃的牢房尚且还在里面,陆衍提起食盒走了过去。出乎她意料的是,茵妃身上却是干净的很,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木板床正对牢房的门,但她似乎并不将陆衍等侍卫放在眼里,陆衍走过来她也不曾抬眼看她。
陆衍同之前一样将饭食放到牢房前,左右看看一旁守卫的侍卫,陆衍状似悠闲地轻哼起来,她所哼的旋律是她从成德那里学来的一段歌谣,成德告诉她这是她小的时候茵妃哄他睡觉的歌谣,想来茵妃听了必定能引起她的注意。
果然茵妃起先还在发呆,听到这段熟悉的旋律时便转过头来看向陆衍。陆衍缓缓将头抬起一些好让她看清楚她的脸,他们在温泉宫曾经对视过,想来不过几天应该不至于忘记她。果然茵妃微微愣了一下之后便想了起来,随后皱眉凝视陆衍,眼中竟是怀疑试探,陆衍明白她是在想她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意欲何为。
陆衍对她友好一笑,语气却平淡道:“吃饭了。”茵妃明白她这番古怪的样子是特意做给那些侍卫看的,对她的笑只是为了缓解她对她的怀疑。茵妃缓步走过来坐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一道牢门,陆衍透过牢房的缝隙,将饭碗递给茵妃,期间一句交流也没有,只是茵妃在接过饭碗之时,却发现手中多了一件硬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