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为礼道:“在下久不出门,不想今日心血来潮出外散心,能得见二位风姿不凡之人,实乃有幸!恰逢天降大雪,不如来我府中,温酒以待二位。”
这少年一开口,说话彬彬有礼,让人顿生好感。徐朗此时才想起打量这位故事中的皇甫公子,一见之下,也不得不为之心折,果然是翩翩美少年,难怪在书中孔雪笠这位饱读诗书的饱学之人能够对他“爱悦之”。
当下自然是没什么好客气的,这雪确实是越下越大了,徐朗翻身下马,抱拳道:“如此就打搅公子了,”他倒是不客气,回身对仍站在庙门外,身上已经开始堆雪的孔雪笠道:“这位先生也莫客气了,我看公子乃是好客之人,我等三人雪天邂逅,共饮一杯,也是一分雅致,无需拘谨!”
孔雪笠愣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今日确实是有趣,自己寓居寺中闲来无事,想要踏雪而行,不想一出门就见到两个妙人。那锦衣公子自不必说,丰神俊朗,一看便是人中龙凤,且待人诚恳,十分可亲。这个骑青骢马的少年也实在有趣,不但生得面目英挺,颇有侠气,而且青衫磊落,对陌生人竟如同多年好友一般随意,实在是有趣得紧。既然对这二人升起了兴趣,他自然也不会拒绝,连忙快步走来,三人一同进了单府。
刚进单府大门的时候,眼前俱是一副破败之像,徐朗与孔雪笠面面相觑,心中都一些不解。却不像过了前庭,进入后宅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仿佛是进入了另一片天地一样。这后宅虽然屋宇不广,但是焕然一新,处处悬挂锦缎幕帘。那公子引他们来到一间客厅之中,就见四壁之上满是古人字画,非但不显得粗俗,反而倍添清淡雅致的感觉。
孔雪笠入了厅来,就见书案上摆着一册书,他是爱书之人,忍不住上前观看,就见书名是《琅嬛琐记》,随手翻阅看了一看,书中所写,全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乡间趣事和世事民情,不禁大感有趣。翻了几页,忽然想起这里是人家的宅邸,自己此举实在是孟浪了,赶忙放下书册,对那锦衣公子歉意道:“哎呀,在下失礼了,单公子勿怪!”
“哎,先生多礼了!还有,在下并非姓单,而是复姓皇甫,单名文。”皇甫公子哈哈一笑,摆摆手不以为意,而是纠正了一下孔雪笠的错误。
这次不等孔雪笠发问,徐朗开口问道:“我观门外匾额上是‘单府’二字,怎么,公子非是此间主人?”
“二位有所不知,此处已经荒废许久了,只是我一家见是无主之宅,借来暂住罢了。”皇甫公子一边请二人入座,一边解释说,“我们皇甫家,世居陕地,只因为一场野火,烧了家宅,这才来了齐鲁之地,借此处暂居罢了。对了,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听此问,徐朗看向了孔雪笠,就见孔雪笠笑着示意他先说,他也就不客气了,笑道:“在下丁子钰,祖居天台城。家中操持祖业,我虽不忌讳,但是毕竟是贱业,不好说出来污了两位雅人之耳。”
“丁兄何出此言?你我一见如故,我等岂是那等浅薄之人!”皇甫公子是个赤子之性,听徐朗这般说,当即不悦。
孔雪笠也在旁笑道:“皇甫公子说的极是,这世间百业哪里有高低贵贱之分,我观丁小兄弟为人英挺磊落,想来也不是那种看不上自己祖业的人,有何不可说的?”
徐朗暗笑“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面上勉为其难道:“也罢,二位都如此说,我还顾忌什么。我家便是天台城中丁家肉铺,做的从家祖时传下来的屠宰贩肉之业。”
“啊?”饶是孔雪笠和皇甫公子已经有了准备,听到此话,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他们实在是没办法把眼前这个青衫磊落的少年跟自己印象里粗豪腌臜的屠户联系在一起,心中都不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还有这等雅屠?
皇甫公子惊讶之余,忽然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