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暗惊叹陈到的武艺底子何其深厚。
但此时秦越已经被陈到挤得几乎没处立足。
“要生还是要死?”陈到忽然问一句。
秦越还没反应过来,陈到猛然发力,直接把秦越整个人推出了磨石!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秦越猛地睁大双眼,瞳孔急剧放大,“这就要死了吗?”秦越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本能地伸手想捉住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有力地捉住了秦越。
陈到趴在磨石上拉着挂在半空中的秦越,而秦越也本能地双脚乱蹬,寻找着力点,好不容易蹭住一块凹进去的岩石口子,总算站稳了。
山风猛烈地刮着,挂在悬崖边上的秦越像一片孤零零的树叶随风摆荡。此情此情和西城之袭无比类似。
这也是他离死亡最接近的时刻,比月前许昌城的生死搏杀更命悬一线。
生死之间,才更最能体会到活下去的本能,是如此强烈。
“升平三年,小沛之围,城外乌泱泱都是吕布的骑兵,无处可逃。升平十三年,江夏南渡之役,从新野到江夏漫山遍野都是曹操的追兵,无处可躲。隆兴二年,猇亭猿臂角守卫战,七百白毦力敌七万吴军,无路可退。”
此时秦越被陈到重新拉回来,双腿竟然还有点不可抑制地发抖,便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磨石上,后背传来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默默听陈到说话。
“戎马至今,数次陷入生死之间的困局。每次越接近死亡,我便越能感受到活下去的渴望。这是所有生灵生而知之的,最内心的渴望。”陈到低头看了看躺着的秦越,终于看到点年轻人的随性随意,“我听霍戈说,你也是笃信黄老之学的人,经常说道法自然。活下去就是最原本的道,但你却走歪了。”
“郡公主这个人,你求不得,你便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一般,一个人跑到这深山里藏起来。你看此处,”陈到伸出手指着眼前的云雾,“不上不下,你是要看云海还是看远空。正像你的心里,到底要一头撞进这个世界,还是彻底藏起来,不问人间烟火。不进不出。”
“不痛快。”陈到摇头,又罕有地说笑道,“不道,也不自然。”
他兀自笑起来,完全没有领军时的紧绷和一丝不苟,神情放松,像位熟悉的长辈。
“我的人生?你倒是告诉我,我的人生是怎样的?”
“我从豫州起跟随先帝。自问武艺不错,与关张亦有一战之力,埋头打拼六七年,终于有些起色,赵云却来了。颇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意味吧。”陈到没有回答秦越的人生,而是叙述起自己的人生,“不同的是,我和子龙是至交,不是死敌。先帝深爱子龙的英勇,把他放在了所有人的前面,成为了蜀国白天的一面旗帜,而我生性内敛,先帝把我放在所有人的身后,成为蜀国黑夜的鬼泣。这么一放就二十余年。直到先帝驾崩,陛下才把我从阴暗里掏出来,放到人们的前面。不是出于愧疚,只是蜀中无人。”
“就像是,你当前军的时候,后军粮草辎重被袭,你也得跟着挨肚子饿,你当中军的时候,前军打不过,漫山遍野都想杀主帅,那你的中军只能被团团围住。自己的人生其实往往不能通过自己把握,它总会受到别人影响,这大概就是命运。艰难困苦皆有定数。” 陈到安静地说着自己三十载的征战和人生浮沉,却像说着别人无关痛痒的茶余饭后。“但是,如果你有能力,不妨去掌控更多,不要安于只做前军c中军,要去做统帅,去做掌控一切的人。”
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