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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说:“苏某前在青州,据地自雄,乃起妄心,遂致华主之怒;今其南来,部下皆北人,如浮萍随水,毫无根基,又有什么难以制约的?今放之于会稽、新安,实无所用,徒耗粮秣,不如召来守建康。只要给予厚禄,则必感德;供其粮秣,则必畏威,复有何忧啊?若敢有二心,但申令讨伐之,并断其供输,必败也。”     纪瞻颔首道:“道明所言有理。若君等不放心苏峻,先不必召其到建康来——可使苏峻驻军于湖,马雄屯兵丹徒,东西拱卫建康城,倘若遇警,三日内可以疾驰来援。茂弘等再可设谋,先重用马雄,断苏峻一臂,复以马雄制约苏峻,这万余北兵,无需半载,或皆可为国家所用也。”     ——————————     苏峻、马雄等自从南渡以来,日子过得非常的艰难。     原本他们在青州近乎割据,虽然各郡守相往往敷衍,不肯供输粮秣物资,地方豪强却无人敢犯虎威;待得兵败南渡,等若寄人篱下,本来已经做好伏低做小的打算了,可谁成想即便假装老实头,仍然成天有巴掌搧到脸上来……     初渡江之时,原本分驻在宣城和毗陵,东西拱卫建康,然而邓岳觉得其势凶险,就向王敦进谏,乃使建康加二人高官厚禄,同时以沿江郡县粮秣不足为由,命他们率部南下,苏峻驻在新安,而马雄驻在会稽。     既为华朝叛臣,苏峻知道自己再投回去的可能性相当之低,如今所可倚靠的,也只有建康政权了。所以他护守江防,抵御华人南下的愿望甚坚——比很多江左将吏还要坚——又怎么甘心久守新安,等若投闲置散呢?     再者说了,南兵无论人数还是质量,都远不如北兵,无论建康也好,还是武昌也罢,谁瞧着他手底下这几千人不眼馋啊?除非自己居于关键之地,一旦离守,则江防不保,大祸顷刻,否则军队迟早是会被吞并的;而若丧失了兵权,他一介降人,无根无基,还能有好下场吗?     再加上新安诸吏,比过去青州诸守更加眼高手低,不但不肯按期供应苏峻粮秣物资,还三天两头抽调他的兵卒去修城、筑堡,甚至于铺路、开渠,整个儿把他们当工程队了!偏偏苏峻人地两生,又不象在青州时那样,有王贡、卫循肯伸出援手来,就暂且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只怕这尾巴夹得时间长了,连自己的棱角都将彻底被磨平,志向将彻底蹉跎啊!     不过他还不是最惨的,马雄被迫南下会稽,遭逢的局面只有更加凶险。     建康政权拜苏峻为冠军将军、徐州刺史,加散骑常侍,封邵陵郡公,而马雄却只是安集将军、历阳内史,封将乐侯而已。将军衔是虚的,官职只是遥领,实际无尺寸之地,而至于侯爵……“八王之乱”以来,滥以爵赏酬人,曾有“亮侯数千,伦侯数千”之语,到了司马睿亦不能外,满地都是侯爵,你马雄能充什么大头蒜啊?     关键会稽郡临海,地方势力本来就很强大,最近几年又被裴该指使卫循撺掇各家大搞海贸,则农夫益贫而商贾益富。农夫贫,就被迫要依附大户,商贾富其实等于大户富,遂至郡内庄园林立,各拥武装,马雄是彻底的谁都不敢招惹。     而且吧,新安郡内尚有些南迁士人,苏峻还能跟人说道说道,会稽郡则一水的南貉,马雄就算想讲理,语言不通,谁会来鸟你啊?     原本渡江之初,马雄未必没有脱离苏部,自成一家的妄想,但受此打击,无奈之下,仍然只得派人去跟苏峻表忠心——其实是抱团取暖——并且问计了。苏峻乃授意其厚赂当道,以求游说建康政权,把北军放到江防要地去——只有位置重要了,别人才不敢再轻视咱,再肆意践躏咱,徐徐的,咱们才有咸鱼翻身的机会。     其实这两支北军都是仓促南逃的,士卒兵器都于路抛弃了不少,将领身边又哪来什么金帛献人呢?所以苏峻在新安郡内很难打开局面,但出乎意料之外的,马雄尚未能筹措到贿赂金,就竟然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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