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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袭洛阳,则其智谋必竭,恐怕难以为陛下临阵谋划。且其实爱裴该”言下之意,若使张宾从征,谋划方略,就怕他反倒会故意拖您的后腿——当然啦,这话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要,也不能够说得太明白。     石勒双手支撑着桌案,沉吟不语。就听程遐继续说道:“张中书亦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能,即便太傅亦不敢轻视之。则有张中书相佐,兼之陛下神圣英武,诸军用命,还怕不能摧破强贼,饮马黄河么?”但他就不再提起方才的比拟了,若把张敬比钟会,未免太不吉利。     石勒答道:“卿等之言,朕知之矣,且先退下,容朕三思。”     在原本历史上,据说石勒和张宾君臣相得,寄托腹心,始终任用不疑,张宾死后,石勒为之恸哭,顾左右道:“天欲不成吾事邪,何夺吾右侯之早也!”然而剥开史书上空泛的矫饰之言,细究二人之间的关系,则石勒一代枭雄,对于张宾这样的智谋之士,就真能够彻底敞开心胸,毫无疑忌吗?     张宾终究只是石勒的谋主而已,观其行事,从未曾典军,“大执法”这个新造的职务,虽说“专总朝政,位冠僚首”,其实不过虚衔罢了,因为张宾的正     式职务,仍然只是赵王“右长史”。况且即便刘邦之与萧和,布衣相交,相伴始终,萧和都被迫要“多买田地,贱贳贷以自污”,举凡封建帝王,有几个是不多疑忌刻的?     ——或许只有苻坚是例外吧,他竟然敢把举国之军都托付给王猛,使其灭燕。但也正因为苻坚信人太过,遂有其后为姚氏、慕容氏所叛,身死国灭的下场。     在原本历史上,张宾人生的最后几年,其实就未必过得有多舒心。程遐通过其妹向石勒进谗言,说:“张披与张宾为游侠,门客日百余乘,物望皆归之,非社稷之利也,宜除披以便国家。”于是石勒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处死张披,以警告张宾。张孟孙对此竟不敢言,导致程遐代为右长史,遂专朝政。     而在这条时间线上,张披更早几年就被程子远设谋弄死了,张宾的势力因此而大为萎缩。可以说,虽然程遐、王贡等人合谋,也未能彻底扳倒张宾,但终究设谋多端,“三人成虎”,则石勒对张宾的信任,提前几年就已经开始变质了。     况且原本历史上,石勒自用张宾之谋,北据襄国后,在军事上基本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并没有遭受过大的挫折,则他自然会感念张宾之谋,觉得自己一刻也离不开“右侯”。但历史却被裴该改变了,这几年来,石赵多方受挫,今岁更是在并州大败,丢掉了战略地位极其重要的太原郡,那么石勒对张宾的看法,自然会与原本不同。     再加上程遐找到了新的进谗切入点,又再通过其妹程后,多次给石勒吹枕边风,其大意为:张孟孙之谋渐不能成,并非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张宾是在有意或无意地扶植裴该,则其对天王的忠心,恐怕已非昔日可比啊!     石勒对此,自然不能无疑,但他又不方便直接质问张宾,只是冷眼观察,貌似程遐所言,不为无理其实是裴该之势已成,不易削弱之,况且相隔悬远,张孟孙即便再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可能直接影响到裴该——与此相同,裴该也没法直接下手除去张宾——但若带着先入之见,换一个角度去考究问题,便自然会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来了。     因而今日程遐以钟会之事作比,加上最后一颗砝码,终于使得石勒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于是翌日早朝,石勒便决定乐平、上党两郡采取守势,然后尽起幽、冀兵马,由他亲自领军,南下攻晋。早就得到程遐授意的崔绰趁机提起话头,就问了:“慕容方破宇文,其势雄强,若调幽州兵南下,而慕容来扰,未知当如何处啊?陛下须先谋断。”     程遐出班奏道:“臣方得报,慕容廆此前得温峤相助,退去拓跋,击败宇文,乃与温峤约,要发兵相助刘琨,东谋崔毖,则其多半不会来扰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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