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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畏惧么?”

    石勒初从汲桑,依附CD王司马颖部将公师藩,但旋即公师藩就在白马为苟晞击杀;汲桑逃回老家茌平,一年后自称大将军,遣石勒等攻陷邺城,杀害新蔡王司马腾,但很快就被苟晞、王赞所败,逃亡途中为乞活所斩——乞活原本都是司马腾从并州带出来的,因此要为故主报仇。所以苟晞算是石勒的老对手了,石勒先后两个主子都折在他手里,若说没有丝毫心理阴影,那可能性是不大的……

    张宾摊摊手,说:“时移事易,如今晋室覆灭在即,我汉国如日中天,明公拥众二十万,士壮马腾,而苟晞军已残破,困守蒙城,外无救援,又何惧之有啊?”

    裴该点点头:“我虽不懂军事,但知若主帅气沮,则军必败,唯有怀着必胜之心,战阵之上方有成算。王正长一书生耳,料不难敌,王正长败则苟道将势必生惧,乃可一鼓而定之。且彼为将多年,所过残破,杀戮甚众,人称‘屠伯’,主公不是号称为的吊民伐罪才起兵反晋么?既然如此,则须先擒苟道将,然后方可完其素志,收拢人心——必攻蒙城!”

    张宾听了,不住点头,但似乎他还有话要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是。裴该注目他半晌,突然间笑了起来:“裴某私心揣度,主公与张君所虑者,并非苟道将,而是王弥吧?”

    张宾双眼骤然一亮:“裴郎果有深谋!”

    “王弥见在何处?”

    张宾摇摇头:“尚未侦知。”他随即告诉裴该,当日在洛中,王弥和刘曜闹得很不愉快,所以石勒为了避免被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干脆向汉主刘聪上奏,说破洛完全是刘、王二人之功——你们自己分功劳去——以此为条件,问刘曜讨要了一些粮秣物资,便即启程南归许昌了。此后听到消息,刘曜一方面将晋主押往平阳,同时整军秣马,打算进而西取关中,呼延晏表示愿意继续受他的节制,王弥却直接撩了挑子,同样率领所部离开了洛阳。

    王弥起家的根本是在青、徐之间,而且不久前他还派遣部将曹嶷进攻青州,打败了苟晞,所以很可能打算东归,去与曹嶷合兵。但他是一路往青州跑呢,还是有可能停留在途中呢?当石勒攻打苟晞、王赞的时候,王弥会不会突然间跳出来掺和呢?事情往小里说,他很可能抢摘石勒的胜利果实,收编苟晞的败兵;但若往大里说……

    张宾告诉裴该,刘曜已然上奏弹劾王弥,说他未得主帅号令便擅自离开洛阳,反形昭彰,相信汉主的处罚决定不日便将颁下。不管王弥是真要反,还是被逼反的,他很可能趁着石勒率军攻打苟晞、王赞的机会,从侧翼发动攻击——若然如此,别说取胜了,石勒能否全身而退都不好说——“是以乃问裴郎,将何以东向?”

    裴该心说我知道王弥在哪儿啊,他就在项关……但是这事儿不能直接告诉张宾,否则就变成能掐会算的妖人了。虽然说不准张宾乃至石勒都挺迷信,就吃这一套,但妖人不是好当的,十算九准都未必为功,剩下一次不准,或许就能要了自己的小命……于是装模作样地想了一想,伸出两枚手指来,对张宾分析道:

    “我料王弥必归青、徐,以与曹嶷合兵。自洛阳向东,有三条道路:一是沿河而下,自许昌、蒙城的北方而过——或许苟道将正是听闻此讯,才匆忙自仓垣而南徙蒙城的;二是自豫州而东向徐州,在我等南方;三是取中道,则必然与我等并肩而行……

    “彼若南,若北,皆无可忧,独惧其取中道。倘若真的如此,则主公不妨按兵不动,以期王弥先与苟晞、王赞冲突,我等蹑于其后可也。要在尽快侦知王弥何往,然后才能谋划进退之策。”

    张宾抚掌大笑:“裴郎所言,与我暗合!我便将此言上陈主公吧。”说着话朝裴该略略一揖,站起身来就待告辞。裴该心说我所言自然与你暗合,以后碰到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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