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沉闷,也带点尴尬。
正想随便说些瞎话解解闷,就听身旁的石仲岳噌地抽出长剑,低吼一声:“到了!”
顺着前方看去,此处已是一片石滩。一路相随的溪流已汇聚成数十丈宽的河面,在两侧壁立千仞的山崖中穿行。水势也变得更加汹涌,如万马奔腾,浪花迭起。距此约一箭远的地方,两山之间架着一座铁索吊桥,离水面大约三丈多高,岸边分别有道陡坡相连。
要想渡过这道洪流,就必须驱马直上,通过那座铁索桥。但是,在桥的这一侧,陡坡之前,搭了座简易的草棚,又三三两两聚了帮头扎黑巾的大汉,约莫十多人。
这些人满面横肉,不似善类,而且除了人人手持刀剑外,草棚边还斜插了一杆灰面旌旗,当中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黑虎,正迎风招展,呼呼作响。
“黑虎堂?”杨傲不由叫道,看了眼右侧须发花白的紫衣剑师。
“唔”石仲岳闷哼一声,勒住马首,右手扬起长剑,示意大家停步。
薛雨顺势驱马上来,移至紫衣剑师的右侧,而殿后的松鹤年仍旧守在队尾,护住人马。不过,他的长剑也已出鞘。
“你们先别动,见机行事。”石仲岳说完就一抖缰绳,缓缓迎向那帮大汉。那边也迅即派出三个人来。
双方似乎都有默契,保持了一丈左右的距离。
就见石仲岳并不下马,只垂剑虚抱一拳,朗声喊话:“想必朋友是黑虎堂的弟兄!在家日月宫,在外并肩子,都是合吾的朋友,还请放开一线天!”
杨傲听得这些话,半是熟悉,半是惊讶。所谓日月宫c并肩子线天,都是走镖遇上劫道时对土匪说的行话,看来薛雨他们虽是外邦人,却也是镖局同道。
那边三个长相凶狠的大汉听了,脸上有些诧异,当中一个红脸汉子挥了挥弯刀,回道:“既是合吾的朋友,穿的谁家衣?”
“穿的朋友衣。”
“吃的谁家饭?”
“吃的朋友饭。”
“朋友衣,朋友饭,为何不见带了朋友眼?”——“眼”是江湖黑话,就是镖局的旗帜。这意思是说,你们既然走镖,为什么不插起自家的镖旗。
“都是唱戏的,可惜哑了海子!客从北面来,要往南方去,当家的如是招子亮,吃碗茶水结个弟兄!茶钱不多,好在细水长流!”——唱戏是指自己走镖,海子指嘴巴,哑了海子是说客户要求走暗镖,不事张扬,所以不插镖旗。后面的意思是你如果放我过去,我也备了些银两赠送,作个交情。
石仲岳一番江湖切口倒也麻利得很,说完就从兜里取出一包银两。
对面红脸汉子见是正宗镖局的人,一时也探不出更多底细,如果强抢吧,万一遇上高手,很可能吃亏。他与两旁的人耳语了几句,打算放行,但还想再多lè su一些银两,于是叫道:“哑了海子,必是肥水多了。堂里兄弟不少,这点小钱,买不上一两粗茶吧?”
石仲岳闻言暗知有戏,与来时一样,这帮人已将此处当作自家门户,过往客商如果没有镖局护送,就劫财劫货,否则只收些过路钱,也算讲点规矩道义。但他面上却把长剑一横,冷冷喝道:“兄弟家里拮据,这点茶钱已是全力。若当家的还瞧不上,真想挂些彩,休怪片子出声了!”——片子就是刀剑。
那帮大汉也被这盛气凌人的一番呵斥镇住了神,又窃窃私语了一通,终于将弯刀一挥,让出一条道来。
石仲岳将那包银两抛过,回首点头,杨傲等人立即驱马赶上,趁那些黑虎堂手下清点过路钱的空当,火速跃上陡坡,转眼就已踏上铁索桥。
脚下白浪滚滚,桥身不住摇摆,把那从未出过远门的杨若晴吓得面如土色,好在一旁薛雨伸手相扶,也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