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她又怎知你来了?”
我幡然醒悟,又一次跳到忘川河上,在犹豫了一会后,开口说道:“日月妾。”
这一声过后,我感到忘川中瞬间安静了一会,随即那些纠缠我双脚的手恋恋不舍地缩回了河里,仿佛感到十分遗憾,但是并没有人回应我的声音。
我又叫了几声,但是四周除了我的声音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我低下头想了想,再次开口时,声音不再那么生硬冰冷:“日月妾。”
那终年未淌的河面动了一下,泛开一道涟漪,我心中一喜,再次喊了她的名字,又是一道涟漪泛开,我脸上逐渐笑开。
“妾妾。”
一只晶莹如玉的手从河中伸出,如莲花绽开,优雅而绝美,指尖微颤,似无力支撑,缓缓下沉。
我来不及多想,一步踏出来到玉手处,捏住手腕,轻轻提起,渐渐地,河中那一整个人慢慢被我拉了出来,她弯着腰咳嗽,将脏水咳出,长发湿哒哒地粘在身上,衣裳透明而肌肤隐隐若现,脸色惨白,虚弱摇晃。
淡眉秋水,沾尽世间柳,是她无疑。
我脱下宽大的长袍将她裹住,她双脚发软,跌入我的怀里,整个人瑟瑟发抖,我能感觉到她很冷,就像抱着一块冰,心痛之余,却又有千言万语绝于口,最后竟哑住无言。
“咳咳……咳咳咳咳……”
用披风裹住她,我们紧紧抱在一起,神力沸腾,温度不断提升,她渐渐止住颤抖,我拉着她上岸,背靠桥墩,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双目慢慢回神。
没有说话,我们都没有说话,她抿着唇,手指抓紧了黑色披风,表情倔强得像未及笄的凡间女子。
“你是君影……还是小白?”
“我是黑王。”
她松了口气,我们又沉默下来,虽然沉默,但相拥的力气分毫未减。
许久,日月妾总算推开我,望向我的眼眸,似有一瞬沉迷其中,遂复清明:“我要向你解释。”
我摇头,表示她可以不用解释。
但她是主人,她说,我就得听。
“魔门重启,神帝拟写天命,他要将你变成他的傀儡,送你一条没有选择的路,成仙人,归仙班,当仙灵,最后会让你以三大人器强行驱动你未归魂的十尾肉身,再次将魔门封印。而他抓到我,为的是让你听话,因为君影愿意为唯一的亲人做任何事情。”
“万一的万一,黑王苏醒,我就成了他对付你的筹码。我只好假装顺从,寻了个机会逃了出去,我没有办法,我必须与君影恩断义绝才行,当我成功之后,天命被改,神帝立刻要抓我,我只能将自己沉入忘川河,藏身亿亿茫茫怨魂中,即便以神帝之能,至少也要上百年才能找出我。”
“当时我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日月妾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没人能想到她当时的痛苦,她在与三界最强者作对,失去了神格,连我也不在她身边,任何一步都不能踏错,那种巨大的压力仿佛山一样沉重,压得她胸口不能动弹。
我叹了口气,这口气已经憋了很久,今天终于明白了一切,君影也应该释然了。
“神帝也不蠢笨,必以锁链囚你,结界困你,只剩微末神力的你是怎么逃出他的手掌心?”
“用牙齿啃断四肢,用双手挖穿三界壁垒,中间找个角落等身体长好就可以了。”
我心中一颤,我与她相处许久,都不知道一直养尊处优的她对自己可以这么狠,还可以冷静地判断大局,神帝自然也想不到。
“苦了你了。”
她摇摇头,说道:“与你比起来,一起也不。”
说完,她往奈何桥上走去,我抬步跟上去,除开与我们无关的游荡鬼魂,前方只有一位老婆婆。
“孟婆婆。”
孟婆闻言抬眼看向日月妾:“睡醒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