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瑞气袅袅的天庭变成了下方地狱,无数凄厉的惨叫在我耳边响着,我望向天上那一个朝我压来的的手掌,晶莹透剔,纹理清晰,左右望不见它的尽头,仿佛我就成为了一只蝼蚁,要被轻而易举的镇压。
这就是神明真正的力量吗?
那魔主呢?他也这么强吗?
来不及多想,紧紧抓住长戟,我不断地汇聚着妖力,兵尖上寒芒愈甚,这一戟势必要破开这遮天一掌。
但我真的高估了自己,没有哪位生灵可以一日之内战完魔主战神帝,我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重到我的妖力膨胀极点后突然泄掉,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被活生生镇压。
隔日,天庭传来消息,黑王因为长期接触魔气,已沦为魔物,在天庭万仙中突然丧失心智,残暴出手,击碎裂雷天公神体,杀害八百仙灵,幸得神帝出手阻止,没有酿出天大祸事,如今已发配天牢,为防其继续发狂,将在天牢度过余生。
三界震惊,属于战神的荣光迅速褪去,人人对于黑王之名闭口不言,风声顿紧,神魔大战有功之臣纷纷收敛言行。唯有真正忠心于黑王殿的人,开始由明转暗,潜藏在水面之下,静静等待事情的继续发展,并准备随时出手,解救他们爱戴的黑王。
而当日月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她只是简单的挽起发簪,然后孤身来到了天牢,来到披头散发的我身旁,隔着冰冷的围栏,听着我悔恨的道歉,这是她与我相处近万年,第一次见到我落泪,以及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空荡的话在空荡的空间回荡,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血色,这个位于天宫之下的阴暗囚笼中,关押着击退魔主的英雄,神铁镣铐牢牢地捆锁腕间血肉,高高吊起,如同待宰的牲畜一般,血痕与伤疤在身上四处纵横,周遭毒粉飞扬,让那些裸露的红色嫩肉变得紫黑。
她静静地站在我面前,听我喃喃说上无数遍对不起,然后扒开了围栏,走进去将我抱入怀中,轻声袅袅,温柔似水:“我原谅你。”
“天地间无论是谁,寿命只有一万年,哪怕轮回转世,也无法消除前一世活过的时间,时候一到就得魂飞魄散。我已经九千五百二十三岁了,一千年前我以为只要我为天庭立下功劳,便可以向神帝祈求永生,却不想他们并不想要一只妖狐再活下去,早知道我就听你的,就不去人间界,不去退魔,不去救人,只陪在你身边,还可以多出一千年陪你。”
“那可是整整一千年啊”
“我舍不得你妾妾我不想要你一个人寂寞地在云宫中永生,你那么单纯那么傻,没了我,还有谁可以让你睡在温暖的毛发上,还有谁可以为你擦拭口水”
“还有谁会如我爱你般爱你。”
我在她怀里呜呜地哭着,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叹了一口气,心痛似乎也要从眼中溢出来,抚着我脏兮兮的头发,她坚定地说道:“走,我们回家!”
日月妾用手掰断了神铁,让我得以解放四肢,但自己的手也骨折了,她白着脸又将骨头按了回去,随后又用链子将我绑在她的背上,开始往下方挖去。
这里是神帝专门在虚空中开辟的一处空间,处于界与界的壁垒之间,如果要出去,除了从撕开的地方出去之外别无她法。
我虚弱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入口封闭了,现在这处空间游荡在三界壁垒之中,谁都找不到我们,但我们也出不去,除非我们自己挖出一条道路才能够出去。”
三界壁垒平日里撕开之后,穿过去不会受到影响,但绝不会有人愿意去碰触被撕开的口子,因为三界壁垒之中尽是混沌之气,其中不仅有灵气,也有恶气,常人触之必感染而亡,即便是神也不可能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