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江奇兰借口有急事要外出,比平时提前一个钟头打烊。等店里的伙计们都回去后,她给黄白戈送去一钵葱花肉丝咸粥。等他吃好,服过消炎药。江奇兰说:“方便说说ri běn鬼子为什么追杀你吗?”
黄白戈说:“昨天半夜我偷偷潜入hàn jiān维持会会长洪景浩的住处,想处死这个败类。我都已经摸进他的卧室,结果被这个败类发觉。他从枕头下摸出sh一u qiāng,朝我连开数枪,我只好无功而退。嗨,我只有一把kǎn dā一,如果有枪,肯定除掉了那个民族败类!我fān qiáng逃脱后,负责警卫洪景浩的ri běn鬼子和伪jg chá一路追杀我。几个伪jg chá被我甩掉了,想不到那个ri běn鬼子跑得快c耐力好,枪法又准。幸亏遇到你和王师傅,才侥幸保住性命。”
江奇兰问:“不少家伙卖国求荣,你为什么选择处死洪景浩?他当维持会会长,ri běn人肯定对他严加保护,你单枪匹马c赤手空拳岂能轻易得手?如果处死别的小hàn jiān也许容易得多。这一点你事前就没有考虑吗?”
黄白戈说:“这个问题我事先反复考虑过。但我觉得处死洪景浩对hàn jiān们的震慑力更大,可以达到‘杀猴儆鸡’的效果;再有,这个民族败类卖国求荣,为虎作伥,自己心甘情愿当hàn jiān,还到处游说c拉拢c收买原来的政府官员c工商企业家c社会名流cdi piliu áng投靠ri běn鬼子。这个败类不除,后患无穷。所以,我豁出去,冒险一搏,大不了一死。”
江奇兰心里对黄白戈又多了几分敬佩。她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又敬他一杯,接着说:“擒贼先擒王,你们的想法很有道理。但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军统方面的人,就是方面的,怎么寒酸到连一把枪都没有呢?”
黄白戈苦笑道:“你猜错了,我只是印刷厂的一个排字工人,跟军统和都沾不上边。ri běn鬼子侵占我国土,烧杀抢掠,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我的父母靠一条小舢板往返岛内外贩卖瓜果蔬菜,早出晚归,结果ri běn鬼子说他们违反宵禁的规定,小舢板被没收了,我父母被当场枪杀;我姐姐是一家食品厂的女工。三个月前的一天半夜,她上完夜班回家途中,被几个在街上巡逻的ri běn野兽轮流后,跳海自尽。国恨家仇集于一身,此仇不报,我算一个中国人,一个男子汉吗?两个多月前,我召集了一些有爱国心c与ri běn鬼子有深仇大恨又身强胆大的年轻人,成立一个暂名‘中国青年抗日血魂团’的组织。这个组织眼下只有三十来人,都是一些穷苦工人c小商小贩,也没有任何经费。大家推举我和另一位青年为正c副团长。我业余练过两年南少林拳,处死洪景浩的任务自然由我担当。和我一起行刺洪景浩的还有两名成员,当时他们负责在洪景浩住处附近接应我。不知道他们二人有没有遭遇不测。我最担心他们被抓住,万一受不了严刑拷打,把他们认识的成员供出去。他们中有一个是组长,手下五六位成员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他都知道。他如果出现这个情况,那就有五六个成员暴露c被捕的可能啊。我现在心急如焚,没有时间跟你详谈。麻烦你帮我叫一辆黄包车,我必须出去了解一下情况,以便及时通知这个小组的其他成员想办法逃离鹭岛或隐蔽起来!”
江奇兰说:“你腿上有伤,行动不方便,况且日寇和hàn jiān们肯定在四处搜捕你,这时候出去无异于飞蛾扑火。这样吧,我替你跑跑腿。需要我替你做什么,你说吧!”
黄白戈犹豫着,一时没有表态。
江奇兰将他一军:“怎么,你信不过我?”
黄白戈连忙声明:“不是的,你误解啦,我是担心把你也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