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其事地说:
「我说会教一个绝不会被发现的杀人方法。」说完,她把玩着我的折迭镜。
她苍白的双手令我觉得不舒服,彷佛她手中cāo弄的是某人的生命。
我从没看过这种表情的静香。
她的眼神泠冷地没有表情,只有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小葵,下次换帮我了喔。」
「啊?」我疑惑地反问。
静香一脸正经,压低声音说:
「我也有想杀的人,下次轮到帮我了喔。」
救护车载着继父走了,响笛声愈来愈远。
遗方传来了蝉鸣。
蝉已经比盛夏减少许多,声势减弱的蝉鸣声中,透露着一股悲戚。
我愣愣地望着自己伸直了、却没有被转上手铐的双手。
蝉持续地叫着。
夏天就要结束了。
第二章 What’s your poison?
季节缓慢地,有如滑落斜坡似地一去不回头。
彷佛从那一天起,夏天就突如其来地结束了。
死去的蝉纷纷掉落在柏油路上,蝉鸣声势转小;阳光减弱,不再烈日灼人。
周遭的大人毫不讶异地便接受了继父的死,他们都知道他有心脏病,而且没有接受正规的治疗,因此对于他随时会发作这件事并不意外。
杀死继父的隔晚,疲惫不堪的妈妈忙着招呼前来守灵的邻居。
其中有个梳着奇怪发型的fù人,看起来大约五十岁。
她的长发梳得蓬松,发型像女儿节雏偶。
我想起她出身自村里代代相传的女巫家族。
由于这年头没什么事需要劳动到女巫,所以她的家族已呈现停业状态,听说这个欧巴桑因为平时无事可做,没事就爱搬弄岛上居民的是非。
我听说这个欧巴桑很爱到毫不相干的人家守灵,对她起了几分戒心。
不过妈妈很客气地招呼她。
后来我还听她问起继父的病有多严重,还问继父留下了多少遗产。
夜深后,静香到家里来。
妈妈低声下气地不停向静香点头致意,口中不停念着「谢谢喔」。
喜欢道人长短的欧巴桑似乎吓了一跳,忙问我说:
「和宫乃下家的大小姐是朋友吗?是怎么认识她的?」我假装哭泣,不理会她。
静香一如往常穿着一身黑,和其他人一样拈完香便回家去了。
回家前,她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了什么。
她单薄而无血色的嘴唇微张,喃喃地摄动着。
她口中吐出的模糊字句听在我耳里就像在说:
〈接下来换小葵了喔。〉她的嘴形像是这么说。
我害怕地脸都纠结了。
那天一直到半夜,我才有机会和妈妈独处。
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看着放置在客厅正中央的棺木,我犹豫了很久才终于开口。
「妈妈。」
妈妈没有回头,背对着我问:
「什么事?」
我又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知道如果想把自己的罪行全盘托出,妈妈会是最好的人选,她应该会懂我为什么这么做。
她知道我只是想闹着玩,也知道继父是怎么样的人。
「我……」
「小葵,等一下再说好吗?」我沮丧地闭上了嘴。
线香快烧完了,妈妈点上新的线香束,看了我一眼。
「小葵。」
「什么?」
「不要再让妈妈伤脑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