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雨轩回到方府门口,却始终觉得心下郁闷,自己这么多年却是一直找寻不到仙碧,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却又偏偏遇到倭寇作乱,本来打算回来复命之后,继续前往寻找,却又得到燕王起兵的消息,让自己再无法自由。
他也无心回家,胡乱在袖里摸了一下,总还有些银票,便就折转了身子,朝那秦淮河上去了。
男人,最郁闷的时候,往往需要一个女人,他只需要在一个女人身边,哪怕一句话也不说,至少也可以获得一时的安宁。
郑雨轩也不例外,太祖登基之后,为了填充国库,曾经将元朝余下的宫女c公主等人,尽数放在秦淮河充作了官妓,以资国库,这些个官妓,就被称之为“官妓”。
一来一雪汉人被蒙古鞑子欺压的仇恨,二来也充盈了国库。
太祖此番作为,实在是大快人心,却也滋生了诸多官员前去押妓,又多是不肯出钱之辈,青楼妓院老鸨又不敢与官员作对,只能忍气吞声。
郑雨轩在秦淮河边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一袭白衣胜雪,身姿在夏日午后随风飘逸,端的是俊朗非凡,青楼里的龟公又是见惯了富商大贾之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他怀中多金了,一个个的跑出来拉着郑雨轩进去喝花酒。
郑雨轩此番前来,并非真是为了喝花酒,只不过是想散散心,若有合意清倌人,进去结交一番却也惬意,既然没有遇到,也就对那些个龟公不理不睬,只是自顾自的闲逛。
忽然听得左近有人在唱歌,那声音清理绝尘,虽然没有丝竹伴奏,仅仅只是牙板轻歌,却自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味,更为重要的是,这首词是郑雨轩所填。
“昨夜星幕下,脉脉双眸意非假。谁启朱唇轻笑语,如花,可知咫尺便天涯。纤手拢细发,入握应知胜蒹葭。奈何天不许鸳鸯,星散,便当嫁入别人家。”
郑雨轩口中默默念着这首《南乡子》,一边就移步朝那声音处走了过去。
这首词乃是郑雨轩思念仙碧所作,自己填完这首词后,只是将词放在了幼时与仙碧约好的河边,虽然仙碧再无踪影,郑雨轩却始终相信仙碧就在自己身边,所以这些年来,不管是什么事,总会在那条河边倾述。
此刻既然听到了自己填的词,郑雨轩哪里还能忍得住,只以为仙碧流落到如此田地了,就待要进去见一面。
却只走到门口,早有龟公过来了,见了郑雨轩这一身锦袍,直接吊着公鸭嗓喊了一句,道:“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出来接客啦!”
郑雨轩正待说话,早闻到一阵香风扑鼻,身边围满了各色女子,个个浓妆艳抹,手里拉着郑雨轩的衣袖,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道:“公子,来嘛,奴家陪您喝一杯?奴家最是会跳舞”
郑雨轩无心理会她们,就袖里随便摸出两张银票,道:“拿去分了吧。”
这些娼妓见惯了风月,也知道郑雨轩无意狎妓,便就接过了银票,各自散开去分钱了。
郑雨轩顺着那股清丽的声音走了过去,上了二楼,见到一间雅间的房门紧紧关闭着,门上用女式花体字写着“桂芳阁”三个字,丝毫没有寻常青楼的浮华,反倒是清清淡淡,别有一番风味。
郑雨轩正要推门,边上却过来一个背负长弓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年纪,背上的长弓几乎有一个人高了,腰间别着三支羽箭,那羽箭也长的有些吓人,隐隐泛着黑光,该是玄铁打造的了,就连箭羽也不是寻常雁翎,竟然直接是用玄铁划开的,整支箭看起来浑然一体。
“客官请留步,前方不好再继续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