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茫山间,空旷处。
原本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忽的阴沉下来,层层黑云只叫众人心中都不禁有些压抑。
“轰隆隆!”
天巅雷声滚动,驹隙之间便是道凄厉的电蛇映彻长空,整将那稍显暗淡的天地撕开个口子。
黑发迎风猎猎舞动,那魁梧壮汉裸露的躯体上,竟也渗出点点血液,心中不禁暗骂。
“哼,倘若项某《霸王功》尚在,怎会被这等鸟厮压制?”
凌厉目光微瞥向那气喘吁吁的花裘汉子,花霸王臧信虽说是淬体三品,阶级略微压制项尘,可惜武学招数太过粗浅,交手至今,仍不敢说完全压制。
纹着百花的大裘伤痕累累,尽是被楚剑横割开的口子,显得凄惨至极。
“好狂霸的剑法,难道你这个项,便是江东楚氏的项吗?”
言辞之间略显敬畏,饶是他臧信如何胆大包天,倘若当真见了江东项氏,也要俯首称臣,再无半点英雄豪气。
方才交手之际,项尘剑势大开大阖,且骨子里的狂纵之气显露无疑,不禁叫他暗生了几分忌惮。
魁梧汉子顶天立地,手中楚剑斜点在青石之上,双眉轻展,眼中尽是轻蔑。
“笑话!项某便是项某,又与江东有甚么干系,你这鸟霸王,便是如此畏首畏尾吗!”
叱咤之声如同龙吟虎啸,气势非凡。
眼前此人虽说修为精湛,可武学路数实在粗浅,那‘三十六路开天手’虽说纯熟,却远不及自己这‘楚氏霸剑’来得精妙。
言罢,登时身如疾电,手中残破楚剑横劈竖砸,来往之间却也逼得臧信连连退让。
奔雷大作,剑掌相交却在其中隐约爆出霹雳之音,只惊得周遭众人尽皆变色。
你来我往,两人又互拆了数十招,高下立判!
那倒提楚剑的魁梧汉子身中数掌,却是越战越勇,反倒是淬体三品的花霸王臧信,久战之下额角逐渐显出冷汗,体力明显不支。
“汰!看剑!”
登时那黑发狂舞的身影舌绽春雷,手中残破楚剑划出招“破马断流”,寒芒所至,花裘应声而断。
半截残破花裘颓然坠地,只惊得花霸王臧信连退几步,冷汗直流,急忙脱出战圈。
“倘若方才那剑再深上几寸,被剖开的就不止是花裘,甚至还有自己的腰腹。”
几片枯叶落下,飘忽落在那被斩落的半截花裘之上,如同是给百花纹样做了个精致的点缀。
与这片枯叶同时跌落下来的,还有骤雨,以及那自称霸王的野心。
“我败了。”
言罢,臧信轻微扭头,两眼扫向那些被锋芒射死的山匪尸体,又看向那半截花裘,吟吟长叹。
“唉此后,世间再无花霸王了,只有罪人臧信,那些牲畜,与近日收集来的星辰草,都在寨中,你们自行去取吧。”
言罢扭过身去,轻弯下腰,伸手将匪徒尸体上的木制箭矢折断,又拔了下去。
那背影,有些萧索,还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山寨当中。
几笼高大围栏将山中牲畜尽皆捕获于此,不远处,便囤积着数十箱星辰草,成色十足。
小猎户周乞神情疑惑,扭头看向那身背巨弓的魁梧汉子。
“项大哥,方才那个花霸王明明还有一战之力,为什么会突然就认输了呢?”
其实不止周乞,其余的百余猎户也是如何都想不通这件事。
花霸王臧信啸聚渝茫山,虽称不上权势滔天,却也算得上是占山为王,怎么会如此随意就选择罢兵?
魁梧汉子眼皮略微垂落,随即苦涩一笑。
起初项尘也想不通,可见到那臧信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