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者离开了，它只留了一条信息。”韩晋说道。

    “我知道，我看过了，都是些点阵图。”苏索生说道。

    苏索生知道，点阵图意味着真者不再相信她了，因为，如果是通讯的话根本没必要动用发动机的能源进行发送，而且，在飞船上完全可以翻译成地球的语言，不过庆幸的是，这样的功率完全不可能被其他生命收到，顶多只会让地球上的某个人或动物的脑神经错乱几分钟，让人眼前浮现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光点，不过通常，没人在乎这点。

    她突然觉得心里的某块板被抽掉了，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一个完美的计划轰然倒塌，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前写满算式的黑板就像是破碎的冰面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块，在泪滴中扭曲成了一条弧线，不知为何，这种不真实感竟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全感，黑板上的，是真实但又未知的世界，上面的一道道算式，就像是一条铁链，每一个等号后面似乎是终点，但又是另一个，如此这样一环扣着一环，简直就要让苏索生窒息，在冰冷的数字背后，藏着更为冰冷的东西，但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它却是最热的，就像是一颗强壮的心脏。

    它将支撑起人类的命运。

    苏索生沉默了，她看着一旁的韩晋，尽管真者的离开使计划结束了，但他丝毫没有一丝遗憾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已经对这个目标失去信心了吗？不会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从里到外都是属于那束冰冷的目光，以至于整个研究所的人，都认为他是中国古代的毛算盘，算珠只是外表，其关键仅仅只是那些毛刺而已。

    “所以说，渡船计划失败了。”

    “没错，但是，研究所从真者那里也学来了几招，穿越断层的研究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而且这样，政府并不会发现我们向地外文明求助的事，总体来说，渡船计划仍旧会可能成功，只不过时间会更长。”

    韩晋想说的是，真者对于渡船计划已经毫无用途了，对于这种情况，只能把已经没有价值的东西丢弃，像拍死一只蚊子，或宰杀鸡来炖汤一样轻易，因为一个东西即使曾经拥有极大的利用价值，当它渐渐衰老，仍旧一无是处。

    说实在的，宇宙的目的就是这样，不断更新换代，没有人期待下一次变化，也没有人怀念丢失的过去，如果有人(生物)愿意留心看漆黑一片里的风起云涌的话，那他(它)一定为此付出生命。

    真理在此，人性与生命算什么？

    也许都是属于灰尘的行为艺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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