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三月,忽必烈的使者抵达升龙。安南国主陈晃出城十里相迎。就在陈晃跪地迎接天使时,元使当场宣读忽必烈的召令,措辞严厉地斥责陈晃收容大宋遗民的行为,向安南提出六条要求:遣返宋朝遗民c派太子陈昑为质子前往大都c上缴民户统计册,派民壮十万人编入元军,由元国驻军升龙c由元国派掌印使掌管国政。
安南此时仍在紧锣密鼓的备战之中,尚未完成全国动员。在惨白的面色中,陈晃恭恭敬敬地接下旨意,请天使入城歇息。又偷偷撤掉龙椅,大摆筵席,满朝文武作陪。元使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让陈晃与群臣坐在一起。陈晃只好赔笑敬酒。又派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宫女伺候元使过夜。他忍辱负重,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总算把这位大爷打发走了。
等到元使一走,陈晃在暴怒中险些拆了寝宫,“狗贼蛮子安敢辱我!”珍奇古玩砸碎了一地。恢复理智之后,陈晃一面派自己的兄弟陈遗爱前往元大都替安南争取时间和hé pg,一面加紧备战。他给元国的回答是:“太子腿脚不便,难以入朝,安南从未统计过民户数量,因此统计起来要些时间”林林总总就是找些借口拖延,又说“小臣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所以已宣布退位,由太子执掌朝政,派遣新皇帝的亲叔叔,也就是陈晃的兄弟陈遗爱去大都给大元皇帝道歉。
使者到元大都已经是来年春天了,忽必烈以安南擅自立国主为名,派九皇子脱欢和曾经在襄樊战场立下大功的名将,如今的大元丞相唆都,领兵五十万,分两路入侵安南,烽烟渐起。随行的还有当今安南皇帝陈昑的叔叔陈遗爱。他到元大都一趟,见识了忽必烈的英明神武,见识了大元的百战雄师,顿时心惊胆战,觉得安南的抵抗不过徒劳而已,亡国在即。他当时就给忽必烈跪下了。
这个没骨头的不仅坦白了安南的抵抗计划,还透露了很多安南本土的地形和政局变化。他的主动投诚让忽必烈大为高兴,对他说道:“既然你如此恭顺,就由你来做安南的国主吧。”就这样,陈遗爱在唆都的护送下返向安南。
这么来回一折腾,三年快过去了,赵昺也长高了不少。有空就让陆缜做信使给他远在升龙的老爹捎信,每次回信里都会收到有陆秀夫对安南政局的观察,以及一些需要赵昺拿主意的事情。然后赵昺就让陆缜送信回去,他这两年基本都在海里陆上跑来跑去,长得高壮额许多,算是赵昺真正信得过的亲兵了。
在他不断的出谋划策中,当年海边小小的营地已经发展成了一座小型港口城市,这个港口就在北仓河入海口往南不远的一个港湾旁边,街边都是一排排整齐的木房民居,门口贴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乙未“丙申”之类门牌号。那些木房都刷着从山民手里交易来的桐油。
如今治下居民已有两万多人,这个小城市正在疯狂地吸纳南逃宋人,好些从前逃进安南的宋人都搭船来到这里。十万大山里和广西的好些傣族c彝族和侗族也来这里做生意和定居。城外是大片的水田,现在已是几乎全耕牛作业了,甚至对面的山上都开了一片片的梯田。
新来的人一般是先帮官田或者早先来这里有田地的人帮工,种田把式靠谱的话,可以跟官府申请田地和房屋,一年三熟的水稻前两熟一般都要上缴给官府抵扣田地的钱,只要抵扣满了地就归自己了,有地以后用稻米或者银子抵押的话还能申请一条耕牛,同样是抵扣满了就算自家的。官府收粮余下来的会拿来酿米酒,用船拿去卖给越南人,因此农人还可以拿米或者银钱换酒糟回去喂牛。
这地方也算是一个小型集市,用于交易安南人的铁矿和粗铁,广西商人的布匹染料还有山民的桐油c龙眼以及各种药材特产。赵昺给他起名叫做“易城”,意思就是商贸交易之城。港口就被称作易城港。港口外侧往南航行数十里,已经探明了有个大岛被称作南